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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時捷上,吉田終于有時間處理自己的淤青和内傷,琴酒的駕駛技術非常不錯,四人平穩地抵達了劍橋。【1】
“一會由我去接觸斯本,你們三個在車裡等我。”安室透開口。
“嗯?”吉田有點頭暈,他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跟黑衣組織的人在一塊。
“那人說過的吧,要比較像遊客或者學生才可能引得他出手。”安室透沒有明說,但現下确實隻有他最合适。
“随你。”這本來就是波本負責的工作,琴酒沒有意見。
不一會,就有一個穿着一件髒亂并且油膩的雨衣的男子路過正在假裝東張西望的安室透。和他的雨衣一樣,他的頭發十分蓬亂且皺成一團,現在他那張略顯肥胖的臉上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斯本在呻吟中倒在安室透面前。
“你還好嗎……”就在安室透彎腰詢問的時機,斯本用靈巧的手法掏走了安室透故意放在口袋的錢包。這個小賊得意地笑了,留下一個圓潤的背影。
但這個背影還沒能遠去,就被安室透絆住了腳步。
被抓住的斯本發出一聲響亮的抽泣,他蜷縮在地上,像一個肉球那樣滾來滾去:“别打我!我錯了!”
他的幹嚎沒能持續太久,友善可欺的金發遊客沒有追責,而是将他從地上拉起來,親切地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并請他去最近的一家餐廳用餐。
“轉移地點。”琴酒按下麥克風,示意伏特加和吉田跟着他去盯梢。
在香甜可口的肉排和咝咝冒泡的氣泡酒的作用下,這個混迹多年還是小人物的小賊非常樂于開口聊些什麼。安室透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在他的鼓勵和哄騙下,坐在偏僻角落的三人通過耳麥知曉了馬修的一切。
……斯本與馬修是多年的好友。在他們倆都還是孩子的時候,他們就常常對附近住宅區的人設下各種詭計。
“那真是一段快樂的時光。”斯本一邊笑着一邊沉浸在他的回憶中。
雖然他和馬修在數年前就不再合作,但兩人依舊保持着聯系。當遇上麻煩時,他們會用對方的公寓來作為藏匿點——不過馬修後來也不太需要他的公寓了。說到這裡,斯本的情緒有些低落。
“你上次和朋友見面是什麼時候呢?”安室透循循善誘。
“大概是三周前?馬修自從加入希望教會之後就一直神神叨叨的,有時候連我的消息都不搭理了。上次是他幾個月以來第一次主動聯絡我。”斯本歎了口氣,又插起一塊肉排。
“他要我幫他一件事,去阿卡姆鎮的那個什麼莫斯卡托大學附近給他弄到一張學生卡……麥克米蘭先生,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總不可能他突然想體驗一下大學生活吧?”
“而且就算他要上學,劍橋不比好幾十分鐘車程的破爛鎮子要來得好?”
安室透煞有介事地點頭:“這确實很奇怪。”
聽到熟悉的地名,吉田擡起頭。斯本的話讓他聯想到密大至今未告破的失竊案,下落不明的卷軸與匕首會不會是在馬修那兒?
“斯本先生,其實,我是從滿杯酒吧那兒來的。我來找你是想聯系上馬修,我聽說過他的名聲,想委托他幫我做一些事情……不不不,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朋友。斯本先生,我不僅沒有計較你對我的冒犯,還請你飽餐一頓,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斯本漲紅了臉:“你說得對,麥克米蘭先生,那麼我就告訴你吧,馬修以前的公寓在下城南區的科曾街22号,如果他想避開他那些麻煩的上司,他一定會去那裡!”
把斯本哄走之後,安室透走向三人的藏身處:“你要現在就去克裡斯塔利諾的公寓嗎,琴酒?”
“先回去一趟,我要申請武器調度。”琴酒并不打算赤手空拳對敵。
“你要把他的公寓炸了?”安室透挑眉,還真是他的風格。
“不,”琴酒已經走到門口:“我需要狙擊支援。”克裡斯塔利諾必須給他死在波士頓。
“回去休息。”吉田捅了捅安室透,他這句話幾乎是一個詞一個詞蹦出來的。
“你不需要去醫院嗎?”安室透招呼來一輛出租車。
“沒時間了,等琴酒弄完準備工作就出發吧,速戰速決。”
如果斯本說的屬實,那馬修現在可就麻煩大發了。失蹤這麼些天,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肯定都已經發生了。
吉田疲憊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