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之後,吉田處理完傷口,躺屍了好一會,終于覺得恢複了一些力氣。
沒跟他回來的安室透打來通訊:“好些了嗎?我剛剛給漢德普瑞斯發去了一封委托書,到時候我們追蹤信件的定位就能确定他的窩點。”
“你怎麼從哪兒都能掏出這些東西……他不是不接咨詢了嗎,委托書裡不寫目标的話隻會引起他的警覺吧?”
“琴酒已經決定要滅口希望教會了,”電話另一頭的安室透瞥了一眼旁邊被套上拘束服的男人,此刻他正身處一間被清空的審訊室,燈光打在那人驚恐的臉上,營造出某種恐怖的氛圍:“我直接寫的任務目标雅各·史密斯。”
“可我們最主要的還是要找回那個銅頭吧,别告訴我你也被希望教會的任務牽着鼻子走了。”
“我們進度比波士頓警方快就行了,找到漢德普瑞斯就等于找到了那個東西。況且,我現在覺得克裡斯塔利諾的事情更重要。”
“又有什麼新進展了嗎?”安室透都這麼說了,那……
“你是不是說過很多事件是先調查異常再調查超自然?”
“我是說過,但這隻是前輩們總結出來的經驗而已。”吉田有些不解。
“琴酒調來的狙擊手在去公寓附近踩點途中出現了精神崩潰的迹象,他們讓我去處理一下。”這人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他那天晚上看到屍體之後的狀态,安室透可以确定克裡斯塔利諾牽扯到了一些超自然的東西。
“……你覺得這跟密大失竊的東西有關聯嗎?”
“我不能确定,但我推測是的。”
“需要我做什麼?”吉田已經起身收拾東西。
“我們在科曾街和核桃街交界處入口彙合,這次行動還是我們四個參與——這是琴酒的要求。”
“好。”
*
馬修居住的公寓是一棟高大的建築,有着一扇令人畏懼且上着鎖的雙層門。除去一個很難夠到的位于公寓背面的安全出口,唯一其他可以進入這建築的隻有背後的廚房後門。
琴酒的伯,萊塔就放在他的口袋裡,伏特加沉默地站在他身後,像一尊雕像。
安室透繞了一圈回到正門,他看向仰頭盯着這棟建築的吉田:“怎麼樣,你有什麼發現嗎?”
“隻從外面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吉田搓了搓手臂,此行兇險,醫生能做的也隻有帶上他的急救箱。
“你說了一句廢話。”琴酒冷哼一聲。
安室透敲了敲前門,一陣沉重的腳步拖地聲從門内傳來。片刻後,一名體型奇異的龐大且衣着淩亂的中年婦女為他們拉開一條縫隙。
她身上的氣味很糟糕,并且,從她那髒污且松弛的面容上,一對充血的眼球向外突出。從她的胸牌上能辨認出瑪吉·赫克勒(Marge Hockler)的字樣,她應該就是這棟公寓的管理人。
還沒有等這群陌生人開口說任何事情,瑪吉就用她低沉而單調的聲音說道:“湯煮好了”。她毫不費力地拉開沉重的大門,就好像在邀請他們進入。然後她拖着步子轉身回到公寓,徒留身後四人面對這扇洞開的門扉。
琴酒大步跟上她,身後三人也隻得進門。伏特加邁完最後一步,大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它關上了。
瑪吉的視線在他們身上緩慢地挪動,最終她指着前廳的一些椅子:“坐,我去煮咖啡。”
不需要任何高明的偵查技巧,任何進入公寓的人都能看到這房子打理得十分糟糕:沙發上有許多刀痕;零零散散的裝飾物散落在地上,有一些被摔得粉碎,就好像有人将它們從架子上推落下來;牆面上的壁紙滿是破洞,應該是被人用指甲抓扯過。
“我們真的就在這裡等她煮咖啡嗎?”伏特加悄悄往琴酒的方向挪動,他真心實意地發問。
“準備動手。”琴酒不願多說,殺手的神經緊繃,他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仿佛是為了印證琴酒的話,瑪吉回來了,她一手提着一個大型咖啡壺,另一隻手則握着一把巨大的廚房菜刀。先前充血的眼球因為上翻被眼窩遮住,隻露出了眼白。這個已經不再有任何理智的可憐人發出一聲嘶啞的驚叫聲,将蓋子打開的咖啡壺猛地扔向行動不是很方便的吉田,然後揮舞着菜刀撲向其他三人。
【.ra 閃避=100】
還是傷員的吉田躲閃不及,被咖啡壺裡的熱水潑了一身。地面因為驟然增多的積水變得濕滑,吉田腳下一用力,他頓時失去重心朝安室透倒去,後者又一次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不幸中的萬幸,這些熱水沒有很燙——最大的麻煩可能來自于他得更換自己的外套。【1】
琴酒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他直截了當地奪走瑪吉手中的菜刀,然後給了她大腿一槍。公寓的管理人瞬間喪失了行動能力,她癱倒在地,發出無力的哼哼。
“波本,你最好讓你的線人有點戰鬥能力,對待老是拖後腿的人,組織可不會手軟。”
“他又不是組織的人,”安室透聳肩,表示自己不背鍋:“這得看吉田醫生自己的意願了。”
瑪吉的口袋裡隻有幾瓶廚房的醬汁,她拒絕回答吉田關于鑰匙的詢問,隻是一味地發出嗬嗬的吸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