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粉色的房子理所應當的有着一個粉色的信箱,安室透很輕松就看到了屋主的名字:佩内洛普·科德(Penelope Cord)——感謝她沒有使用片假名!
安室透向那位正在矮牆上蹲着的委托人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想,二位應該就是向毛利偵探所發起委托的人?我叫安室透,是毛利老師的大弟子,應你們的委托前來幫忙找貓。”
被他搭話的女士緩慢地垂下眼睛,她略微歪着頭,慢吞吞地說:“噢,你好,安室先生……”
正在馬路旁邊玩着奇怪的躲避球遊戲的另一位女士也湊了過來,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不滿地看向對還蹲在牆上的同伴:“快下來!我說過的吧,客人來了要下地迎接……哎呀安室先生,請不要在意小百合的失禮,她老是慢半拍。”
“沒有關系,有活力是好事。”就是這種活動真的适合老年人嗎?
“總之請先進屋喝杯茶吧,我們跟您說說委托的詳細情況。”
*
這棟房子是一個真正的寶庫。
安室透發覺自己正處在一個夢幻般的空間之中。這間房子的裝修風格完美地诠釋了極繁主義。牆壁上裝飾着各種各樣的收藏盤具,上面繪有貓咪、老舊的家庭照片和靜物畫。室内布置以西洋的古董家具為主,點綴着精緻的手工刺繡桌布和精巧的陶瓷小擺設。房間的一側設置了一個屬于貓咪的遊樂場,貓抓闆和貓爬架上有着磨損過的痕迹。與此同時,房屋主人對清潔的極緻關注滲透進空間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樣物品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閃閃發亮。
空氣中彌漫着某種“家庭”所特有的香氣,一種令人感到溫暖和熟悉的味道讓人不自覺地放松下來。自稱雅子的女士給安室透和小百合都沏了一杯花茶,氤氲的水汽和柔軟的扶手椅讓這場談話變得不像是偵探委托。
安室透并沒有因為這樣友好溫馨的環境放松警惕,他迅速掠過牆上挂着的裝飾——沒有任何跟兩位委托人有關的照片或者畫作,倒是有另一個西方人長相的老人,想必就是佩内洛普女士。
“噢——哦,沒有...我的照片?是沒拍過...我一直不怎麼上鏡。”小百合遲疑地回答了安室透的疑問——她徹底忽略了佩内洛普的存在。
“去給偵探先生準備一些吃的,小百合。”更加倨傲的雅子支開了迷迷糊糊的同伴。好脾氣的小百合熟門熟路地穿過繁複的走廊,前往應該是廚房的地方。
“那麼,雅子女士,你能告訴我委托的具體情況嗎?”
“好的,”雅子攏了攏她的絲巾:“嗯,總之我們丢了一隻白貓,她戴着鑽石項鍊,她很可愛,是一隻很好的貓,就是這樣。”
“那麼,這隻白貓叫什麼名字呢?”安室透沒有直接問佩内洛普的事情,雅子可沒有小百合那麼友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名字?哦,呃,我們确實沒有問過她。好吧,這實在是非常失禮……但如果我們真的需要她的名字,她一定會告訴我們的。”雅子的聲音漸漸弱下去。
“好的,”安室透眨眨眼,沒有追問下去:“那麼為什麼一隻貓會戴着一條鑽石項鍊呢,畢竟這應該很貴吧?”
“因為她特别喜歡,不然呢?”雅子歪頭,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而言顯而易見。
“唔,看起來兩位确實很珍視你們的貓……”
“好,美味又珍貴的鳕魚肉醬~”小百合笑眯眯地端出一個精緻的粉色小碟,裡面放着的東西,如她所言,是已經被攪拌開的鳕魚肉醬——安室透覺得這東西似乎有點眼熟……
這團濕潤的肉醬散發着魚腥氣和膩膩的油香,偵探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勞您費心了,但我個人并不是很喜歡鳕魚,”安室透找了個借口,他真的不太想吃這坨疑似某種寵物罐頭的東西:“我們還是聊聊委托的事情吧,比如,那條鑽石項鍊是從哪裡買來的呢?”
“是我們前一天在一家古董店買的,就在那個賣魚的附近,牆上挂着一輛古董自行車……哈,可恨的男人。”雅子的憤恨來得有些不明不白,安室透隻能保持微笑。
“我們看到很多人,他們都很喜歡那條項鍊,嗯嗯,也是呢,她也很喜歡那東西。”小百合慢條斯理地挖起一勺鳕魚醬,她的表情十分滿足。
安室透陷入思考,杯戶町,附近有魚店的古董店,那麼隻能是那家“不朽記憶”了。沒記錯的話,這家古董店就在附近。
對面的兩位女士顯然已經專心緻志于粉色碟子裡的鳕魚,看起來也沒有要再把關注力分給安室透的意思。偵探最後看了這間奇異的屋子一圈,走出了粉紅色的大門。
*
沖矢昴覺得不對勁。
在街邊的一個花壇裡,一個男人身邊站着一隻柯基犬。柯基非常可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去摸摸。但男人的臉色變化令人不安:他的臉漲得越來越紅,雙手在半空中胡亂揮舞,試圖抓住脖子周圍的什麼東西,似乎想要擺脫它。”
不會是什麼急性病吧?沖矢昴朝花壇跑去,随着距離的拉進,他看清了男人脖頸上的東西:一個勒住他喉嚨阻礙呼吸的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