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壓下帽檐:“舊金山的唐人街地下勢力在本地能量很大,雖然我也更支持用法律而非死刑處理毒販……”
“不過我們可以事後報警,對吧?”工藤從口袋掏出電話,給柯南發去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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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
柯南看向手機屏幕,郵件的内容讓他在長舒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生出幾分埋怨。
唉,老爹也真是的。
他和小蘭剛剛逛完免費公共區域,确實有不少新奇的裝置藝術,但比起這個……
“3層現在有舊金山本地年輕藝術家專項展覽欸,要不一起去看看?”
身旁人打斷了他的思緒。小蘭言笑晏晏,遞給柯南一張從報刊架上抽來的傳單。
“好呀,我們一起去看吧!”
嘛,事已至此,反正自己現在拜老爹所賜隻能待在藝術館,還是專心陪小蘭吧,雖然說他更想以新一的身份來就是了。
3層,特别展覽區。
這裡平時都是舉辦一些國際巡回展的,最近倒是給本地的青年藝術家騰出了位置。
柯南看着展廳的介紹手冊,男男女女和他們的代表作飛速劃過,直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他眼前——澤維爾·伊格納西奧。
展出作品是……《原野》。
“呐呐,小蘭姐姐,你看,這是不是毛利叔叔他們要查的那個畫家呀!”
小蘭拿起手冊翻看:“诶,真的是他耶,我們要不過先過去看看?”
“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澤維爾的作品就放在幾個拐彎後,他隻有這一幅畫被展出。主辦方給他的介紹僅寥寥幾行:西班牙裔畫家,兩年前過世,這幅作品是他生前捐給藝術之星畫廊的一副畫作,用色克制,氛圍壓抑……
誠如介紹所言,這是一幅有些過于灰暗的畫作,冷漠粗粝的風透過畫布和玻璃呼嘯而來,衰弱與不再跳動的太陽懸挂在空中,不規則的雜草生長在畫布上,亦如他的心緒。
“看起來他一直過得不太開心,”小蘭淺淺地歎口氣:“不過,澤維爾先生還是有朋友一直挂念着他,或許還不算太壞呢?”
這幅畫和他後來的《紅屋之夢》相比,風格有所變化,但某種狂亂的情感卻是共通的。柯南甩甩頭,試圖從那洶湧的洪流中掙脫出來,他牽起小蘭的手,兩人走向下一副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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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諸位無私的分享,這對我們撰寫拍賣目錄很有幫助。”
安室透挂斷電話,吉田正在辦公椅上轉圈。
“所以你打算怎麼寫呢?澤維爾是個瘾君子,他在紅屋子裡磕着藥畫了這些畫?”醫生停下對辦公椅軸承的摧殘。
“澤維爾是一位西班牙裔藝術畫家,在家道敗落後來到加利福尼亞尋求機會,這些畫作代表了他對重溫自己富裕出身的浪漫主義渴望。異乎尋常的豔麗色彩與抽象内容将他現實中的貧困的街頭生活和精神上的與内心惡魔的鬥争表現為鮮明的對比。他在街頭的死亡是一個悲劇,也是藝術界的損失。題名來源于博蒙特莊園的一間名為“紅屋”的房間,以紀念他唯一的贊助人艾倫·博蒙特。”
吉田茫然:“你什麼時候知道他是家道敗落的畫家了?”
“理查德·布倫南說的,我和他安排了一個上午的電話會議。”
“這可真是……”超高效率啊?!
“總之,這些畫的價值可能并沒有很大;至少,那位大人最關心的東西是沒有的……”安室透搖搖頭,開始編纂起詳細的拍賣目錄。
“怎麼不算好事呢?”醫生聳肩。
“确實是一樁好事。”波本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
一個過分生動的夢境。
柯南發現自己出現在一連串巨大的台階面前,每一級台階都好似在向下墜落。周遭風景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工藤家門口,但本來屬于家門的位置被台階們取代了,這些風格華麗到滑稽的巴洛克大理石台階靜靜地浮動在空氣裡,宛如無聲的邀請。
他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