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寫小說。”
“你寫吧。”林遷雨又翻一頁,“上次的後續還沒給我看過呢。”
“這不是最近沒空嗎。”葉知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等會去就馬上期末考了,等寒假我一定多寫點。”
國防教育軍訓的這五天和夏天那次真的不同。如葉知秋所說,這段時光的确像是偷來的,充滿着笑聲,嬉鬧和微小的美。
她們在水泥地上紮帳篷。
她們向着遠處扔出木柄手榴彈。
她們在草地上蛄蛹着匍匐前進,直到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滿泥土和青草。
她們在床上讀書,伏着身子寫字,和寝室的床友們打牌,然後互相大笑着嘲笑對方。
臨走前一天的晚上她們還走了六公裡的行軍拉練。隊伍小跑着,在傍晚微涼的風裡,唱着《強軍戰歌》和《追夢赤子心》。
林遷雨和葉知秋坐在返程大巴的最後一排。葉知秋戀戀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大巴一轉方向,便駛上了回到據海高級中學的公路。
林遷雨百無聊賴聽着歌,衆人都累了,也沒有來時再玩狼人殺的興緻。葉知秋頭靠着窗,盯着高速外劃過的一棟又一棟樓房,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戳了戳林遷雨。林遷雨奇怪地看着她,隻見她開始翻起自己的包來,好半天才從最底下翻出一副手套,是看電影那天林遷雨給的那副。
“喏,還給你。”
林遷雨剛把手套塞進羽絨服外套,就看見葉知秋巴巴地望着她。這家夥指定沒安好心。
“林子......”
“幹嘛?”
“我手冷,給我暖一下好不好。”
林遷雨沒好氣地就要掏手套,被葉知秋攔下了:“诶诶诶不用,不用!”
“那你還想幹什麼?”
“林子手給我握一下就好了,嘿嘿。”
真拿她沒辦法。
葉知秋兩手握住了林遷雨的右手。林遷雨的手很白,而且很軟,手指纖長,可以彎到手背那邊,葉知秋試了試,自己就不行。
林遷雨很讨厭夏天,但并不讨厭冬天。她不怕冷,衣服也總穿的少,但手卻依舊暖暖的,虛握住葉知秋的雙手,很輕很柔。
“好了沒?”
葉知秋繼續哀求:“林子給我吹一下就暖和了。”
林遷雨:???
最後還是吹了。她把葉知秋兩手舉起來,俯下腰去輕輕哈了一口氣,結果立馬就紅了臉。葉知秋看她這樣子實在可愛,沒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
林遷雨立馬氣急敗壞。她揚起指節敲了一下葉知秋的腦袋,嗔道:“整天就想着得寸進尺。”
葉知秋不好意思(意猶未盡)地抽回了手。她把包挂在了座位前面,問:“你寒假有空出來玩嗎?我生日。”
“期末還沒考呢,就想着寒假的事情了?”
“就問問而已嘛。”葉知秋撇嘴道。
林遷雨托腮:“我考慮一下。”
車裡暖氣開的有點足,林遷雨被吹的有些昏昏欲睡。她把圍巾圍起來,枕着座椅背睡着了。
葉知秋一直沒睡,正舉着手機追小說更新。車輛過減速帶一颠又一颠,林遷雨雖然沒被搖醒,脖子也保持不住平衡了。頭歪着歪着,就歪到了葉知秋肩頭。
葉知秋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把她吵醒了。林遷雨一頭黑色齊肩短發沒有紮,披散在葉知秋肩上,睡的很熟,微張着嘴均勻而緩慢地呼吸着。她睡着的時候沒了拒人千裡之外的态度,也沒了嗆死人不償命的話術,就這麼簡簡單單地靠在葉知秋肩頭,發絲劃過葉知秋的脖頸。
葉知秋放下手機,也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林遷雨好暖和,好輕,好溫柔。
暖暖的很安心。
她輕輕閉上了眼,任由着林遷雨枕在自己肩頭,卡其色的圍巾搭在她腿上,涼涼的觸感。
一路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