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遞給他後又重新被他帶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一字未言,隻是在回屋前叮囑道:“你這幾日又是對付任家又是去黑市,定然消耗極大,膳堂備着你喜歡之食,無需客氣。”
此話一出,任曦率先想到的便是眼前這人又跟蹤自己!
*
月上中天時,任曦倚在雕花木窗前擦拭着斬淵劍,劍身映出她蒼白的面容,也映出窗外突然出現的千紙鶴。那紙鶴通體泛着鎏金,翅膀每扇動一次便在虛空中蕩開金色的漣漪,最後輕輕落在窗沿。
展開的符紙上浮現兩行小篆:
“任氏舉全族之力追查鬼域聖手蹤迹。”
“雲州邊境堕神封印松動,有堕神氣息外溢。”
任曦眼神一沉,任家之事拒絕了便好,隻是堕神封印之事…
還沒等任曦想到對策,房門便被敲響,任曦手中的密信瞬間化為烏有。
“進。”
看着淩恒推門而入,任曦問:“師兄又有何事?”
“碧陽宗要将我們召回,你收拾一下,即刻出發。”
這麼着急,看來是因為堕神封印了,“好。”
血液的腥鏽味傳進淩恒的鼻腔,他皺眉嚴肅地問:“你受傷了?”
剛剛被她氣昏了頭,如今才注意到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我沒事,隻是舊傷複發了。”
“你可别忘了我是誰,你若想騙我也該找個合适的理由。”
“……”
“回去的事不着急,後院有藥泉,你先去療傷。”
任曦無言,心道:剛剛明明是你表現的很着急的…
她沒有拒絕,畢竟身體是第一位。
氤氲的霧氣朦胧,任曦緩緩進入,逐漸露出身上多年來積攢傷痕。
“師兄還留在外面是要給我把風嗎?”
淩恒輕笑,“是啊,我怕有賊人。”
“……”任曦也沒再趕他,“既然不走,師兄不如陪我說說話。”
淩恒知道她不是個愛講心事之人,于是引導道:“你還在為任家之事傷神?”
“師兄怎麼會這樣想?”
“那日大雨你從任家出來時,我也在。”
任曦想起那日自己在長街淋雨的落魄模樣,苦笑出聲:“那師兄以為我是為何那樣?”
“因為任家欺你騙你。”
“說對了一半。”任曦自嘲的笑了笑,“說來我也算是個極為擰巴的人,嘴上說着我不在乎他們,可實際上每每看見别人都是一家人時還是會羨慕。”
她無奈地長歎,似是恨鐵不成鋼地責怪自己,“更不用說,他們隻要對有我一點點的好,我就會心軟原諒。”任曦低頭深呼吸,壓抑着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我…沒有享受過親情帶來的愛,但我真的…很渴望。”
“我希望他們可以堅定的選擇我,而不是決絕的放棄我。”
“……”淩恒心疼地垂眸。
“我知道我不該指望從外界獲取愛而是應該将内心變強大,自己愛自己,可是…誰不渴望被愛?”
“任曦,愛你的人還在前面等你,别停留,一直跑。”淩恒背靠着石壁,擡頭鄭重道。
“放心,我已經放下了,從前我是想不通為何同樣都是親生骨肉,他們對任溫瑤和對我卻是天差地别,現在我明白了。”任曦譏諷一笑,“根本原因是因為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隻是個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的工具罷了。”
任曦仰着頭不想讓眼淚落下,“謝無矩說的沒錯,劍有兩刃,一刃斬敵一刃斬己。”
“想要變強你确實是該斬斷這些。”淩恒皺眉,謝無矩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