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林筱對未來産生了更大的興趣。
但那一天之後,這些動靜卻再也沒發生過。就像是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被發現,所以悄悄變更了做法一樣。
就在林筱以為再也遇不到他們的時候,考試前一天的夜晚,當林筱出門采購時,她再次遇到了危險。
離她家最近的超市在馬路對面。平常這條路都沒有什麼車輛經過,可是在那個晚上,當她拎着一大袋零食來到斑馬線前,卻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推力,将她推倒在馬路上。
遠處照來的遠光燈光線足以閃瞎人眼,伴随着一聲響亮的急刹車聲音,司機帶着酒意罵罵咧咧地走下車:“你們這些要錢不要命的碰瓷的,想死也别在我車前,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壓死!我告訴你,老子有病,老子殺人不用坐牢!”
這個知法犯法的司機還想上來踢打林筱,卻被林筱避開,她鎮定地撥打報警電話離開了現場。
現實中的人犯錯可以有法律制裁,可不存在現實中的人該怎麼對付呢?
她很明确自己是被人推倒的,但她卻沒有看見那裡有人。超市門口隻有平坦的路面,沒有人能瞬間找到一個足夠隐蔽的角落,這再一次驗證了她懷疑這個世界存在不科學生物的假想。
不過,也有可能是系統故意折磨她。
這幾天系統很安分,就算林筱言語挑釁也沒有一點反應。
比起安分,這更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漠視,它覺得林筱無法逃脫它的控制。
可是林筱她最愛這種頸椎受限低不了頭的東西,尤其愛他們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失敗而産生的那種精神崩潰的絕望。
她很期待那一刻。
沒有忘記系統可能時刻注意着她,林筱垂下眼,遮擋自己不同尋常的興奮。
她安靜地回到公寓,打開電視。端莊的女主持人講解着明天的天氣,底下的小字提醒廣大民衆夜晚不要出行。
明天,她翻出自己的通知,明天就是面試的時候。
*
生物鐘準時将林筱喚醒。
準考證和身份證就放在她的床頭櫃上,沒有挪動。廚房的用具也都在原本的位置,調料蓋子沒有翻動的痕迹。
那些東西居然沒有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對她下手?還是說,昨天的那場意外就是它們最後的手段?
林筱吃完手中的吐司,整理好臨時小窩的一切,打車趕往考場。
她和林洛并不在同一考場。
他們面試的地方應該是這座城市稍有名氣的中學,可以容納百人的階梯教室内是候場的考生。
和她選擇一個崗位的其他兩個人都是男生,年輕力壯,還帶着初出茅廬的天真。
很快,就輪到她面試了。
她的面前有七名考官,西裝革履,正襟危坐。一旁有核分人員和複核人員,兩人也都是面無表情。而她的左前方,錄像機正在工作。
桌面上有一張紙,上面隻有兩道題。
“各位考官,我準備好了。”林筱放下在草稿紙上胡亂塗鴉的筆,“第一道題,如何看待神鬼,我的答案是,不信。”
根據她最近幾天的經曆來看,值班這個崗位很有可能就是看守非科學生物的特殊崗位。既然系統說這是新手難度,也就意味着它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讓他們這些所謂的玩家對付非科學生物。
可這個崗位向大衆開放,考題内又涉及大量政治題。這就證明,如果想要拿下這個崗位,她就必須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第二個問題,當發現同事行為不恰當時,我會通知上級領導。”
行為不恰當,這是一個很好的提醒。這就是在暗示這些非科學生物會影響到一個正常人,所以這個崗位其實是一個高危崗。
他們想要招收那些不信鬼神、聽話,又懂得裝聾作啞的人,也會提前排除一些聰明人。通過題目的暗示,他們試圖吓退那些看出些端疑的人。
可惜的是,她偏要迎難而上。
五分鐘的考生彙報時間結束,中間那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看着林筱,平淡地問了一句:“你的睡眠質量怎麼樣?”
睡眠質量?
直覺告訴她,這個答案對這次面試的結果很重要。但這格格不入的問題也讓她一時之間找不到思緒。
醒着,是為了更好地看守非科學生物。睡了,更符合他們招收無神論者的意圖。但單從崗位需求上看,一個能多幹活的員工應該比懶惰的員工更讨人喜歡吧。
右邊的一位考官見多了這種情形,安撫地朝林筱笑了笑:“是這樣的,這個崗位還涉及了夜班的安排,我們也是考慮崗位的适配性所以才問一下。和你的面試成績沒有關系,不用緊張,根據實際情況回答就行。”
黑黢黢的鏡頭依舊對着她,考官的視線與其說是看着她,倒不如說是透過她的眼睛看到攝像機的另一頭。
林筱看着依舊工作着的攝像機,溫和地笑道:“我睡眠質量很好,一般情況下都吵不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