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這邊的臉色變得古怪,看着對面的這些NPC露出輕蔑又不屑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清潔部的人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不舒服,隻能看向林筱,想讓這個看起來最了解白霧規則的人替他們分析一下。
“倒計時,”林筱看向自己的左上角,那個并不顯眼的倒計時已經歸零,“有啊。”
“那你們怎麼都活了下來。”他們現在也能看出剛才林筱和姜時宴是同處一片空間之内的,“不是隻能活一個下來嗎?”
林筱看向一側毫不掩飾自己惡意的玩家,再看着這些被糊弄慘的原住民,也難怪他們在體能占據優勢的前提下依舊隻活下來一半的人:“白霧什麼時候提示過這句話?”
隊長想要反駁,但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反應了過來。白霧的确沒有提示他們自相殘殺,隻不過他們一睜眼就看到對面的人一副以命相搏的模樣,自然而然地以為這一次他們面對的夢境就是搏鬥場,隻有赢的人才能進入白霧的核心。
每一次他們想要進入白霧核心都會經曆一次次篩選,所以他們之前也沒懷疑自己理解錯了規則。
既然這樣,對面那些人為什麼要誤導别人?
當清潔部的人看過去時,玩家那邊已經笑出了聲。他們也明白這些NPC反應了過來,明目張膽地露出挑釁的笑容:“因為,好玩呀。”
清潔部的一個成員漲紅了臉,想要和他們拼命,卻隻能在隊長的壓制下忍氣吞聲,淚水在眼眶打轉,卻死活沒有滴下來。
林筱冷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幕。
看來玩家的質量也都參差不齊,上一個世界她遇到的還都正常,而這個世界都是些什麼垃圾聚會。
而且,還有人會在姜時宴的教唆下追殺她。難道他們不知道玩家之間不能自相殘殺嗎?
看着眼前那一張張嚣張的臉和不把NPC放在眼中的表現,林筱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系統從來沒說過會把經曆同樣多次數遊戲的玩家放在一起。
就像上個世界,她一個剛結束新手關的玩家會遇到那麼多經驗十足的老玩家一樣,現在輪到她遇到那些新玩家。
又或許,上個世界真的是來自系統的私心,将她扔進了一個不該屬于新人難度的世界。
像白霧這種線索清晰的世界才是新人該經曆的世界。
所以不是這些玩家有恃無恐,而是他們真的不懂。
垃圾系統。
[系統提示:玩家對遊戲産生惡念,性質極其惡劣,予警告一次。警告三次後,将處以消殺處理。]
和新手關卡還會掩飾的冰冷不同,突然出現的系統不再掩飾自己對玩家的控制,熟悉的電流猛然貫穿她的身體,她隻能借着寬松的衣褲遮擋自己依舊顫抖的肢體。
林筱低下頭冷着眼,平靜地在心裡默念:垃圾系統。
果然,沒有懲罰。
它隻是一個能感應到她激烈情緒的程序,一個玩意,一個不該繼續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垃圾。
“林筱,”是隊長在叫她,“那倒計時是什麼作用?”
系統的懲罰很快,快到讓其他人幾乎察覺不到。如果不是林筱的控制力強,他們隻會看見林筱突然之間抽搐,就像得了癫痫一樣。
“你可以把白霧比作遊戲,”哪怕一會前他們才剛經曆了與遊戲相關的夢境,林筱提起來也還不避諱,略微沙啞的聲音平靜地解釋,“進入下一個關卡前,總有要系統載入時間。”
所以他們所在的場景逐漸清晰,也多了剛才沒有的東西:
生機。
“那一個遊戲總要有主題,”這個新穎的比喻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白霧的主題是什麼?”
“或許,是貧苦百姓的美夢?”另一個隊友也湊熱鬧地開口,說着自己都覺得好笑,“總不會是世界毀滅。”
但隊長卻沒有跟着笑。
“但如果全世界都沉迷白霧,那世界就和毀滅沒有差别了。”林筱在一旁開口。
白霧自身的殺傷力并不強,除了最初生成白霧的位置,它甚至給了人們逃離的機會,而且進入白霧的人也有很大概率活下來。
但隻要階級存在,就會有人沉迷白霧,就像那個瘋了的男人一樣。最終,白霧會擴散到整個世界,讓人們避無可避。
到那時,他們或許精神依舊存在,但□□卻隻能在白霧無法侵襲的室内苟延殘喘。封閉的空間内,會有更多的人投奔白霧。
直至這個世界沒有了人。
所以在白霧再一次擴大前,他們必須儲備足夠的泉水建造安全屋,抵抗白霧。
但問題是,泉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