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吵吵鬧鬧，台上寂靜無聲。

台上台下，仿佛兩個世界。

站在一旁的主講人還要添油加火：“你剛才說我的辦法不行，不會是騙我的吧？”

“要不你認個錯吧。”台下其他經紀人起哄，“宋老師脾氣那麼好，你認個錯，他不會打你的。”

一旁的主講人好脾氣地眯起了眼，點頭：“嗯。”

“看，宋老師都給你台階了，你就認錯吧。”

起哄的人紛紛大笑，滿眼都是不懷好意的打趣。

姜時宴不是臉皮薄的人，即使被整個會議室的人打趣，他的神色也不見任何變化。

但他隻是懶得說話，不是蠢。他要真的信了他們的話，那才是自尋死路。

站在高處，他睥睨底下毫無坐姿形象的人群，居高臨下地俯視包括講師在内的所有人：“燕雀安知鴻鹄之志。”

底下一片嘩然。

他們把人當樂子，被當樂子的人居然還瞧不起他們。

“那請問這位天鵝又有什麼高見？”他們滿臉惡意，“該不會是像現在這樣當個美麗的花瓶，讓選手們為你放棄生命了吧？”

雖然在曾經，他周邊的那些人也會用浮誇的辭藻形容他，但這麼直白的花瓶評價，他還是第一次得到。

姜時宴隻是把他們當樂子。

“被一個處心積慮謀害自己的人淘汰有什麼樂趣？”姜時宴冷笑一聲，“被自己信賴的人淘汰，被斬斷所有退路後的絕望，那才是我們應該得到的。”

當姜時宴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主講人就已經眼前一亮。當他的話都講完後，主講人已經将姜時宴視為知己。

就連台下的人都紛紛露出學到了的表情。

他們是經紀人，更是曾經被淘汰後選秀選手。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即将迎來希望後不得不面對絕望的可怕，也沒人比他們更希望有人和他們一樣經曆這種痛苦。

會議室内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準備聽姜時宴的課。

“所以你們要做的第一條就是僞裝自己，隻有他們信任了你，這才是一切的前提。”

……

姜時宴的理論得到了與會人員的高度認同，沒有人再懷疑他是他們中的叛徒，甚至離開前還會和他打招呼。

講師陪他留到了最後。

“小姜啊，”他的面容也變得和藹可親，“好好幹，等做出成績來我就和領導報告你的功勞，到時候好處少不了你的。”

他指了指上面，意思不言而喻。

說完，他親切地拍了拍姜時宴的肩膀，也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隻剩下姜時宴和還帶着溫度的玩家的屍體。

姜時宴也準備離開，但在離開前，他的餘光瞥見一抹閃亮的東西。

似乎是，在玩家身上？

*

[恭喜玩家獲得編号6537的遺産，總計剩餘積分600，已全部轉入玩家賬号。

祝玩家遊戲愉快。]

系統的提示音突然出現。

雖然也就一天的時間，但總感覺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讓人神志都開始模糊。

“姐姐？”葉曳看見林筱動作停下來，疑惑地轉頭，“是累了嗎？”

“我隻是想另一組的人會不會按照契約辦事。”林筱敲了敲櫃子，确認睜眼的不是活人，直起身沉聲道。

“會不會也無所謂。”葉曳眨了眨眼，“如果他們違約，那就更有趣啦。”

她們幾乎已經找全了所有櫃子，如果下一個還找不到，要麼商座主人在男選手所在的範圍内，要麼林筱的推論就是錯誤的。

但根據現有線索來看，林筱的猜測應該是最接近的。

葉曳繼續敲擊她們範圍内的最後一個櫃子。縫隙中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布滿眼球的周圍，看上去充滿怨氣且恐怖。

葉曳沒有出聲，擡頭看向林筱。

“打擾了。”林筱也敲了敲櫃子，“下午，嗯，晚上好，老闆。”

裡面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們，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眨了一下：“好，你們……”

“是商座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男選手們一個健步來到林筱身前，将她遮擋得嚴嚴實實，“您好，我們是這次選秀的選手，我們想和您拍個照可以嗎？”

被推到一旁的葉曳可沒了好臉色：“你們不是說讓我們先完成任務的嗎？”

但她也沒有特别不高興。

就像他們之前讨論的那樣，這個任務不具備唯一性，所以這隻是涉及完成任務的先後順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