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笑了,“那定然是沒有的。我記得小時候每次我訓完你和愈哥兒,瑩姐兒,太爺爺就要對我生氣,那兩個皮猴子還好說,他總是說你乖巧,肯定不是闖禍的那一個。”
實際上,招貓惹狗的定然有姜貞的份。
姜貞沖他眨眨眼,“誰讓你小時候總是對我那麼嚴厲。”
她還記得當初她寫不好字,陳恕逼着她臨了十遍帖子。
所以小時候她很害怕他。
直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然會幫她醫治小黃鹂,姜貞那時候才覺得陳恕不是塊冰渣子,從此才敢親近他。
二人說着少時往事,直到天色暗沉。
陳恕略懂醫術,知道女子初次以後身子會不适,姜貞今日也是能坐着絕不站着,于是今晚克制住了想雲雨的心思,摟着姜貞安睡。
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在陳家并沒有待多久,回門看完姜老太太之後,二人又啟程返回盛京。
陳家人這一回并沒有太過不舍,上回入京,陳恕前程未蔔,這次去,雖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團聚,但總歸是好事。
陳家和姜老太太都給二人收拾了一大包行李,最多的就是家鄉的特産。
抵達盛京之後,姜貞先給陳明德一家人送去了禮物,盡管當初那件事鬧得幾人差點反目成仇,但是該有的面子還是要維護,陳明德和楊氏見到姜貞給了台階,也順勢給二人送了些賀禮。
接下來幾日,陳恕忙着去翰林苑報道,而姜貞則忙着給盛京城中的友人分發禮物。
如此幾番來往,不出三日,新晉的榜眼陳述成婚的消息就傳開了。
不提旁人是怎樣想的,夏家父女确實心情複雜。
夏文宣是遺憾,陳恕這樣一個好苗子,最終還是沒有聽他的勸,一意孤行娶了姜和的女兒,既然如此,那麼他就要收回對陳恕的關注,以免将來惹禍上身。
至于夏雲喜,聽到陳恕還是娶了那個小官之女,初時的傷心之後,夏雲喜心中多了一股怨氣,從此再沒有拒絕過姐妹的邀請,頻繁出沒于京中的宴會。
她就想要讓陳恕知道,不娶她,是陳恕的損失,她能找到這天下比陳恕更好的男子。
陳恕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怨上,他初到翰林院,才發現這小小的一個地方,竟是藏龍卧虎,數不清的榜眼,探花,就連狀元也有好幾個,不過大家都在熬資曆,三年後的館選,能留在京中的是少數。
翰林院編修主要是做一些雜活,如今加上他一共有三位編修,另外兩位一位是今年的探花許世清,另一位是如今在給平親王講學的韓編修。
陳恕進來之後被分到和許世清一間房,二人主要是負責修撰史書,每日十分輕松,準時點卯下值。
家裡的大忙人,反倒是姜貞。
臨行前江氏給了銀子讓二人在盛京買宅子,姜貞這幾日都在盤算此事。
其實他們手中的現銀不少,老太爺去世時,給陳恕留下了約兩萬兩的家産,這一份是直接留給他的,成婚之後,陳恕就将他的錢都交給了姜貞打理。
加上姜貞自己的銀子,東拼西湊也有個兩萬五千兩,要在盛京買一處宅子不是什麼問題,看姜貞托牙人尋摸了幾處,都覺得不是很滿意。
大的宅子要價高,位置好的又沒有他們的份,隻有位置較偏僻的或是比較狹窄的一進宅院選擇較多。
等陳恕晚上回來,姜貞拿出幾份比較合适的堪輿圖同他商量,陳恕見她一臉為難,仔細看了看道:“若是不考慮位置,貞貞想選哪一處?”
姜貞毫不猶豫地挑出一張,“就是這處宅子,我親自去看過,雖說是個二進宅院,但是原來的主人将後罩房擴建了,屋子足夠住人。就是位置偏僻了些,都靠近東城門了。”
她主要是心疼陳恕每日要走去上值,朝廷有規矩,三品以下的官員不得乘坐轎辇,因此不管住的有多遠,小官們都隻能步行當差,夏日裡還好,一到冬日,天還沒亮就要出發。陳家如今的宅子離禦街較近,紅杏就聽負責采買的婆子說過,冬日時,每日早上那些大人們都是吹着冷風,提着燈去上值的。
陳恕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到三品,姜貞雖然喜歡那處宅子的構造,但是也不舍得他吃苦。
陳恕倒是無所謂地道:“這倒是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咱們住的舒适,路途遠些也無妨,你喜歡就好。”
好吧,既然他這樣說,姜貞又着實喜歡,就決定買下這一處了。
陳恕細長的鳳眼中眼波流轉,等姜貞收拾好坐上床,便伸手抱了過來,低聲在她耳邊道:“貞貞,我吃了苦,你是不是要補償我?”
姜貞臉一紅,陳恕翻身上來,一把扯下了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