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千速拔開筆帽,沒多麼猶豫地刷刷寫下一行字。寫好後,她随意地疊好紙張,嘴角揚着自信的微笑。
“松田,我不知道你和研二在玩什麼把戲。”萩原千速說,“也許你在想着你和研二兩個人對我比較了解,也許能從我的反應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上面推測出來我寫了什麼。”
“——如果你們是這樣想的話那就錯了,你們絕對不會知道裡面寫了什麼的。”筆帽“咔哒”一聲被她輕輕合上,外形流暢而具有着秀美花紋的鋼筆被她按在疊好的紙張上。
這顯然也不是松田陣平的審美。這間公寓還有一個主人,而這另一個主人顯然是個女性。
那麼需要衣服的……難道是住在這裡的另一位“主人”?
萩原千速的視線垂落,她坐着的這塊沙發下面墊着一塊舒服的長毛毯,而面前的茶幾上擺放着瓜果。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這看起來不像是被囚禁之類的場所……倒真像情侶同居。既然如此為何要拜托她來買衣服?總不能她是什麼play的一環,那樣她絕對會暴揍一頓松田陣平并且讓女孩子和他分手的。
……這個叫“早川遙”的女生也許就是松田這家夥的女友,陪着這兩個幼稚鬼一起來蒙她的吧?
她看着研二托着紙張和鋼筆,一齊放到餐桌旁,這麼想着,坐在原位沒有移動,和對面的松田陣平一起靜待結果。
*
我飄到餐桌旁,好奇地打開那張紙。
[警局裡的小鳥警官追人的手段真的很拙劣,而且吃個飯而已有什麼好臉紅的?]
我:“……”
噗。
差點忘了,千速姐是個狠人。她不僅車技驚人——馬路上飙摩托車飙得比轎車還快——在對待警局想要追自己的男性同志也相當有一手。
雖然在十六次的輪回裡我見到她的次數不多,但這位萩原姐姐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深刻。我記憶猶新的就是某一次松田陣平他們抓爆炸犯的時候那爆炸犯抄起路邊摩托車就跑,結果剛好前面十字路口萩原千速在維護交通秩序。
然後千速姐立刻駕駛着摩托車和對方來了一場驚險刺激的摩托車賽跑,并成為把犯人的車硬生生逼停。那犯人被押解上警車的時候鼻青臉腫的,滿臉不可置信,一副天塌了的樣子,口中不停喃喃自語說怎麼會有人車技比他還好。
我将這張紙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附屬給了松田陣平,而他同樣一字不差的轉述給了萩原千速。
萩原千速顯得很驚訝,但比研二反應過來快很多。本來我和陣平研二打算不說話在旁邊默默等她接受一下這相當沖擊世界觀的信息的,但萩原千速卻比我們想象的接受速度還要快。
而她收起驚訝的表情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想親自和我聊一聊。
“松田,研二,女性與女性之間的話題你們就不要聽了。”她一臉嚴肅地把兩位青年趕進房間,在“啪”地一聲關上房門後,轉身朝我的方向露出親切的微笑。
雖然萩原千速沒辦法看到我,但好在我能碰到公寓裡的紙和筆,以筆代口,我們交流起來倒也沒什麼問題。在和我聊天的時候,萩原千速就像那種小說裡面的鄰家成熟大姐姐一樣,溫柔又和藹,和她飙車的時候氣質大相徑庭。
千速姐詳細地問了我的境遇并表達了對我現在情況的擔心,和我聊了喜好和穿衣風格,非常認真地詢問我說需不需要她去神社之類的地方找專業人士尋求幫助,還說下次來給我帶禮物。
在我和她說了我和松田陣平的實驗以及我現在能碰到他和公寓裡面的東西之後,千速姐露出了不贊同和擔憂的神清。
“小遙。”她看着我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喊了我之後糾結半響也沒說話。
我在紙上寫:沒事兒你盡管說。
看到這行字千速姐松了口氣,她手握拳放到嘴邊咳嗽一聲,随後坐直,身子微微往前傾:“……小遙,你喜歡松田嗎?或者說你們在談戀愛嗎?”
……什麼?
我覺得我的大腦CPU一下子好像有些過載,不然我怎麼總覺得是我聽錯了。
“等下,千速姐你說什麼??”
我帶着許些荒謬艱難寫下這行字。
我,談戀愛,和松田陣平?真的假的?
雖然他确實長的很帥很養眼我完全不否認這一點,但是但是,我真沒這麼想過啊!況且,松田陣平的理想型不是你這種禦姐嗎千速姐!
“沒有麼?”
我看見萩原千速蹙了下眉,表情非常正經,一副教育我的樣子,“那這就不對了小遙,你應該和松田保持距離!”
[我也想保持距離啊!這不是十米限制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保持距離。我的意思是……算了我舉例吧。”千速姐試圖比劃,但發現好像光說不行之後放棄了。她先後點過茶幾上我之前擺放精緻的果盤(下面壓着松田陣平不用的舊本子)、我随手扔着的半攤開的講述圓桌騎士的書(旁邊擺着松田陣平之前買的鋼筆),我放在沙發上的抱枕……
“你難道沒發現,你的東西和松田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放在一塊兒的嗎?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們是情侶關系。”
我大受震撼驚呆了,手裡的筆一下子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