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覺得自己做的非常對。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直到早川遙開始頻繁地、歡天喜地縮在簾子後的那一方空間裡面,加上萩原千速頻繁上門,而且總和早川遙聊得非常愉快,但他和早川遙的接觸卻逐漸變少,最終變成外出的時候喊一下,吃飯的時候喊一下的“純舍友”“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一樣的關系。
松田陣平對這個發展其實是喜聞樂見的,無論是出于讓早川遙多接觸一點别的人的考慮,還是出于放緩“她和這個世界接觸深入”的節奏……無論出于什麼考量,這樣的發展都是必要的一環。
他隻是稍微、有一點點的,不太習慣。
……最開始,在早川遙最開始沒有其他人交流、自己又坐不住的時候,她大多數時候都會選擇過來騷擾他。其實也算不上騷擾,她會飄在他書桌旁邊,饒有興趣地看他鼓搗那些機械,然後看着看着目光就會自然而然轉移到他的身上。
松田陣平一直很清楚自己這張臉和這副身材很吸引異性,但像早川遙這麼明目張膽盯着他長時間發呆的那還真是頭一個。
對于他這種直覺向來比較敏銳的人來說,最開始她的視線總是會讓他不自覺感到焦躁。畢竟在意識到自己被長時間注視之後,很難有人脾氣會保持着溫和,何況松田陣平自己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老好人”。
松田陣平試圖提醒早川遙稍微收斂一點,後來發現她每次都是點頭點的飛快,卻一句話都記不住下次還敢犯的類型,無論說多少次都是這樣,也就漸漸地懶得在這上面花時間在這上面——看就看了,反正他也不會損失什麼,他給自己催眠道。
那時候早川遙的目光總是落在松田陣平的身上,關注點也是松田陣平。
最開始是這樣的……但在之後的日子裡,松田陣平為了實驗,潛移默化想讓對方開始逐漸融入這個世界并且目光越來越分散到各個東西上,列了不少計劃,也花費了不少心思。
他逐漸開始習慣什麼時候都要喊一聲早川遙,也習慣于什麼事情都要關注早川遙的反應,好做出判斷。
那些白闆上面展示出來的線索,那些筆記上面貼的便簽和一頁一頁的筆記,都是他長期觀察、注視得出的結果。
于是不知不覺中,他和早川遙的關系竟然颠倒了過來。
他成為了那個長久而無聲的注視者,而早川遙成為了被注視者。
這種改變,松田陣平此前從來沒有意識到。因為【視線注意着早川遙】在他這裡,已經成為了一種稀疏平常的事情。
或者說,一種習慣。
就像白開水,你從沒有特别注意到它的存在,但你習慣于每天喝它。而那些刺激的飲料,你或許會感受到鮮明的味道,也許會非常愛喝。但白開水始終在那裡。
對于松田陣平而言,關注早川遙這件事情從不像他解開那些精妙的儀器那樣振奮人心,但正如沒有味道的白開水,這件事情他從未落下過。
但是這樣的日常現在被打破了。
而他開始不習慣了。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松田陣平不記得自己第一次讀到這句話是在什麼時候了,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深刻的意識到這句話的正确性。
*
……
現在是三月中旬,離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開學還有不到兩周。千速姐提議在進警校前不如約着去哪裡玩一天,享受一番最後的好時光。
“畢竟進了警校之後你們都是封閉式訓練嘛。”她振振有詞,“六個月都沒辦法出來的那種。”
最後我們定下的地點是多羅碧加公園。
這個名字我總感覺很耳熟,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究竟為什麼耳熟,直到真正去的那一天。
我看了看眼前人滿為患的公園入口,又看了看遠處雲霄飛車傳來的尖叫聲,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裡不就是工藤新一變成柯南的那個公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