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感知到雨季的來臨還是什麼,從出生便被豢養的倆隻小羊顯得格外警惕,此刻正一動不動地窩在母羊的懷中。
白也在心裡細算了下從集體山洞來回的路程,最終還是從洞裡找來了幾條麻繩,将幾頭窩在羊舍裡的小羊帶上。
當兩人抵達集體山洞時,能容納下百人的洞内已有幾位早些收拾的好的獸人。
看着那熟悉的面孔,白也率先認出了那位今早參與織布的花豹獸人。
“祭祀大人?”同樣見着兩人的齊迎上前道:“祭祀大人,這三頭是正雨季的口糧嗎?”
順着齊的視線,白也看着縮在狼河身後的三頭咩咩獸,有些好笑地安撫了下被吓得不停顫抖的小羊幼崽,否認道:“當然不是,這些可都是未來畜牧業的老員工。”
“狼河,找個地方把它們拴上吧,我們得開始做晚飯了。”
白也将小耶放到幾頭咩咩獸的身邊,轉頭從背簍中拿出裝滿不同竹筒的調料,同一旁的齊問道:“齊,你知道羽剛才送來山洞的獸肉都在哪嗎?”
齊:“祭祀大人說的是那些雙角獸肉?”
“嗯。”白也點頭應道:“我想用那些煮鍋尾巴肋排湯,正好今晚下雨,可以讓大家暖暖身子。”
齊指着山洞的另一端說到:“那些肉都放在那裡了,隻不過祭祀大人,那些都是部落的肉,我們已經分到肉了,不能再用部落的肉了。”
在他的否定聲中,白也走向他所指的地方,再次清點了下今晚的食材,反駁道:“這些都是剩下的,早點用掉總好過留下來發黴。再說了,雨季後的獵物變少,以後吃不吃的飽都難說,你們肯定不舍得就那麼快用掉今天分的肉,還不如把這些用掉吃頓好的。”
“可是祭祀大人……”
不等齊說完,白也便擡眸剜了他一眼,将他的話打斷:“行了别婆婆媽媽的,我這正好還差一個石鍋呢。”
白也審視了下眼前這外表強悍的花豹獸人,勉強認可地點了點頭,一改剛才不耐煩的語氣,轉頭揉了下小狼那毛茸茸的脖頸:“狼河。”
白也估摸了下石鍋的大小,繼續道:“帶他去弄一口石鍋來,得是原本洞裡頭那口石鍋的四倍大小。”
狼河:“四倍?四倍是多少?”
“大概就是四個石鍋拼起來的大小。”難以解釋清楚的白也拿出顔石,在地上簡單畫出了兩口石鍋的大小對比。
看着那縮小版的石鍋縮略圖,狼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頭帶着齊走出了山洞。
支走兩人的白也重新背起清空了的背簍,同樣轉身走進一處林中。而就在他踏進森林的後一秒,頭頂那一顆粗壯的原始巨木發出了幾聲被折斷枝幹的響聲,一道長型的黑色身影在轉瞬間變成了人形,站在了擡眸可見的樹枝上。
白也仰起腦袋,用一抹審問的目光看向樹上那人,語氣不悅道:“你跟蹤我?”
決不作回應地斂下眸子,收回了那半獸化的瞳孔,一躍跳下樹枝,擋住了白也的去路。
面對對方那反過來審問他的視線,白也頓時氣惱了三分,想起從處理雙角獸回來開始,對面便一直是這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一路上不理他不說,竟然還在到地方後直接松手,害得自己坐的好好的摔下來。
白也擰了下眉頭,不滿地看着對方那硬邦邦的手臂,沒有狼河的毛茸茸就算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沒有職業素養的交通工具……
“你擋我路了。”白也提了下磨得肩膀有些疼的背簍,試圖繞路從對方的身旁經過。
可就在擡腳的同時,左手的手腕處多了一道禁锢,對方那熟悉的溫度瞬間覆蓋了他的右臂,按在了他不停跳動的脈搏處。
當他回眸看向對方的雙眼時,隻見那始終不變的冷臉上多了幾分憂慮,緊跟而來的便是那回歸如常的語氣:“晚點要下雨了,别去林子裡。”
在決話音落下的霎時,白也的心跳不知怎麼慢了一拍,半晌才從那說不清的恍惚感中抽離,别扭地從對方的手掌中掙脫出手腕。
“洞裡沒有食材,我,我想去林子裡找找,看有沒有白蘿蔔和菌子那些的。”白也垂下腦袋,有些不自在地解釋着,連帶着說話都不太流利。
決看着他的異樣,始終沒将目光從他的身上挪開,片刻後才妥協地接過那用麻繩穿起了的背簍,摸上了白也的後腰。
突然的觸碰讓白也表情一僵,猝不及防地躲閃着對方接下來的動作。直至對方的手觸碰到尾骨,他才恍然理解了對方的意圖,搶在尾巴被喚出之前變回獸形:“你别動我尾巴,我現在,可以自己變回來了。”
變回白狐的白也落在了鋪滿枯葉的土地上,聲音漸弱地譴責起對方這一沒有分寸的野獸行為。
可不等他的話音落下,幼小的白狐身體便再次落入了那涼快的寒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