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北方的正雨季隻有一場大雨的緣故,接下來的一連五日都是涼爽中帶着少許寒意的晴天,這正是晾曬風幹獸肉的好天氣。
在集體山洞的洞口附近,白也取下那些已經成型的風幹獸肉,将其用原始森林的葉子包裹裝入背簍中。
這種來自部落南邊的葉子很是奇特,就連一直生活在這片大陸的南橋都叫不上名字。但唯一能确認是,這種葉子雖然與普通布料那麼薄,卻有着極好的防水效果。隻要用其将獸肉與棉布包裹嚴實,便能保證内部滴水不沾。
收拾好換鹽路上的糧食,白也又再清點了一遍此次帶去的獸皮與棉布,這才将其一一包裹嚴實,收納進準備的背簍中。
就這麼些換鹽的物資和路上的吃食,便大大小小地裝滿了五個背簍。
在整理好所有的東西後,白也依依不舍地揉了下趴在地上的兩隻毛球,交代道:“狼河,你這些天的獸肉我都幫你儲存好了,都是按照一定的量分好的,要是吃多了停不下嘴,後邊可就得餓着了。”
“白也,真就不能帶我一塊去嗎。”狼河抖了抖耳朵,仍舊一副蔫巴的樣子,用爪子輕輕扒了下同樣趴在地上的小耶:“不帶我就算了,連小耶也不帶走嗎?”
白也聽聞輕笑了聲,擡手揉了下他的小狼腦袋:“去換鹽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
“那換鹽怎麼就不能帶我去!”
狼河激動地站起身來,卻又在片刻後壓下耳朵,蹑手蹑腳地趴回了地上,望着白也身後道:“我不去就是了。”
順着小狼的視線,白也轉頭看向身後,隻見決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竟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決:“收拾好了?”
“嗯。”白也點了點頭:“還有小耶這幾天的夥食,我得和南橋交代一下。”
決應了聲好,随即轉頭看向早已等候在洞口的換鹽隊伍,下令道:“把東西都帶上。”
聽着決的指示,換鹽隊的成員一一變成獸形,将改良後适用于獸形的背簍挨個綁在身後。而此次的換鹽的成員,除了白也熟悉的熊元與獅炎兩人,剩下的兩名則是負責北面巡邏的松鼠獸人。
看着兩隻與熊元差不多大的松鼠,白也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卻還是不由得感慨起獸世的水土,竟然能養出這麼大的齧齒動物。
同樣準備好的白也變成獸形,一躍跳上了決身後的背簍中,開啟了這趟換鹽的行程。
背簍中,白也壓着尾巴,坐在了被葉子包裹的棉布與獸皮上。一路上,他不免疲憊地窩在了一葉相隔棉布上,心裡嘀咕着身前這位毒蛇首領的怪異。
畢竟對于一般的獸人而言,趕路的首選形态必然是獸形,但決就像是有什麼忌諱那般,從來都是用人形趕路。
不過這麼說來,除開初見那會,對方便沒有在自己的面前主動變化成獸形。
真小氣……
對對方獸形尤為感興趣的白也不禁抱怨着,卻因一路上的煩悶被困意侵蝕,不知不覺地便閉上了眼。
當他再次醒來時,周邊的環境已然不是他熟悉的那幾片森林,周圍的空氣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從起初的幹燥清爽,變成了如今的悶熱潮濕。
白也眨了眨眼,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被改了層葉子,而在那未被遮蓋的地方,幾顆豆大的雨滴滴落在他的鼻尖處。
白也微微皺眉,起身用決的脖根擦拭起自己被淋濕的部分毛發:“這是哪?”
決:“黃虎部落外的東邊森林。”
白也:“黃虎部落?那豈不是上次那幾隻小賊的。我們用不用躲着點,别到時候遇上起沖突了,這畢竟還在别人部落的附近。”
決眼中劃過一抹狠戾,卻又在感受到脖頸上的鼻子後恢複常态,回答道:“不用,遇上了也正好。”
并沒有理解後半句的白也輕“嗯”了一聲,有些不大适應地縮回了葉子中,全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不知是因為林中的潮濕,還是那持續的不停的連綿細雨,都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不适感。
正在趕路的決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加快了趕路的步伐,時不時關注着身後的情況道:“再過半個晚上就能離開這一帶森林了。”
白也聽聞擡頭看去,隻見被烏雲遮蔽的天空黑了大半,讓他一時沒有察覺,此時竟已到了夜晚。
但由于離開部落前用過餐的緣故,白也并沒有感受到強烈饑餓感,想來在他熟睡的這段時間裡,趕路的獸人們也并未用過餐。
想到着的白也伸出爪子,勾了勾決的後背,猶豫半晌才将關心宣之于口:“趕路一天沒吃的東西的話,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會?”
因着兩人冷戰幾日的緣故,白也的聲音壓的極低,近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