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韻芝。”
格桑拳頭硬了,他忍不住開口。
看到格桑面色僵硬,金韻芝總算是出了口惡氣,他的心情好了一些,靠在格桑身上懶洋洋地應道:“幹嘛?”
“别逼我當着許願哥的面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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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了房間,金韻芝越想心裡越堵得慌。
他大半夜睡不着覺,又偷偷摸到格桑床上,透着黑細細打量格桑全身。
看着睡着了顯得很溫順的格桑,他惡向膽邊生,伸出雙手虛虛圈住格桑的修長的脖頸,溫熱的皮膚将溫度傳遞到他冰涼的手上。
金韻芝的大拇指按在格桑的喉結上,用氣聲道:
“你再勾引願願哥,我就掐你。”
“掐死你。”
其實,格桑的眼淚和羞恥或憤怒的表情都會讓金韻芝莫名其妙很爽,網上說,這叫宿敵産的興奮劑,是正常現象。
金韻芝沉着臉視|奸了一會,又心滿意足爬回去睡覺了。
周一上學那天,學校裡的學生都在讨論即将撞擊地球的小行星。
格桑撐着頭發呆,他對小行星不感興趣,面前不及格的物理卷子比較讓他揪心。
格桑的同桌何煦長了一張娃娃臉,性子卻很冷。
他不耐地瞪了眼周圍大聲說話的人,等人安靜下來了,又低下頭發呆,眼皮都耷拉下來,眼睛半阖着,卻仍顯得很大。
何煦的滿分物理卷子就在空無一物的桌子上攤着,都跨過了三八線。
格桑偏過頭,輕輕嘁了一聲。
何煦真的很裝诶。
死卷子。
等放學了,許願給格桑打了電話說要來接他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金韻芝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讓他去班裡找一下金韻芝。
金韻芝居然會不接許願的電話,真稀奇。
格桑找金韻芝的同學問清楚了,大步往廁所裡走。
廁所裡沒有其他人。
金韻芝就在廁所隔間裡,他背對着格桑發着抖,格桑近視很嚴重,模模糊糊看見他縮在角落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金韻芝你又犯病了嗎?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
聽見他的聲音,金韻芝一下定住了,他很慢很慢地轉過身。
格桑煩躁地走近了兩步,想看清他在幹嘛,卻被映入眼簾的四散的長發震驚了。
柔順無比還帶着光澤的頭發像一條條細蛇一樣伏在金韻芝的前胸後背,又随着他轉身的動作跌在潔白的瓷磚上。
金韻芝原本長得就精緻,現下看起來更有了一種鬼怪的凄豔感。
他被極長極長的黑發包裹着,狹長的眼下一片青黑,看上去像是很久沒睡過覺,他的面上沒有一點血色,唯獨那唇色比血還紅,就好像他全身的血肉都用來供養肆意生長的長發了。
格桑愣在原地,覺得自己在做夢。
金韻芝的長發無風自動,萬千發絲張牙舞爪的樣子殺氣騰騰,他緩慢地歪了歪腦袋,動作僵硬。
“你,看,起來,很,好吃。”
金韻芝的聲音一卡一卡的,他像複讀機一樣一遍又一遍重複着,說到後面他的吐字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連貫。
金韻芝變成怪物了。
格桑手腳發軟,他和金韻芝對峙着,慢慢一步一步往後退。
“你看起來很好吃哦,小桑。”
金韻芝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聲音也甜得發膩,他手腳并用試探着向前爬。
“停,别動,别過來。”
格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真的很怕鬼怪這種讓人san值狂掉的東西。
金韻芝居然還挺聽話的,他停在半道上,眼睛死死盯着格桑:“小桑為什麼我不過去呀?”
格桑被他吓出一手心的汗,他艱難地移開視線,抖着嗓子胡言亂語:
“我,我去找把梳子,給你梳頭發,都,都打結了。”
“你别亂動,回,回隔間去,别吓着别人。”
金韻芝飄動的長發僵在半空,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頭發,聽到格桑說頭發打結了,立馬捧起黑發湊近了看。
格桑趁他移開視線,關上門扭頭就跑,他的心髒咚咚直跳,快撅過去了。
金韻芝呆呆擡起頭,柔順的頭發蹭了蹭他穿梭在發間的手指,又顫抖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好啦,小桑是小騙子,把他抓回來,你玩他,好不好?”
漆黑的頭發全都漂浮起來,快速地上下晃動着。
金韻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晃晃悠悠爬起來,像金韻芝那樣直立行走,起先他還走不快,等到了廁所外面,他已經适應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