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在腦子裡把長這麼大以來從未說過的譏諷的話語罵了一遍又一遍,但現實中他隻能沉默着接受。
好吧,管他呢,愛叫什麼叫什麼吧,他又不會和這群瘋子、變态、白癡待一輩子,他很快就會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像澤維爾說的那樣,沒過多久女人的叫聲和求饒就消失了。
格桑的心徹底沉下來了。
澤維爾卻有些開心,他又蹲回格桑腳邊看他:“塞勒斯終于要休息了。”
“他要睡覺了嗎?”
意識到這可能是個逃離的好機會,格桑主動搭話。
“是的,塞勒斯是大懶蟲,一定不能吵醒他。”澤維爾的聲音壓低了些,他撇撇嘴,并不是很想聊有關塞勒斯的話題。
“艾達呢,他做些什麼?”
“做飯。”
“其他家人呢?”
“安娜在閣樓,亞瑟很晚回家,米蘭達出門工作不回家,我在照顧寶寶,Pocky在床上。”澤維爾掰着指頭一個一個數。
牆上的挂鐘顯示現在已經接近下午五點,天快黑了。
塞勒斯睡覺,矮個子艾達不足為懼,隻要解決了面前這個傻大個,他就能離開這兒。
想到這,格桑心跳如擂鼓,呼吸也加重了。
“澤維爾,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他深呼吸後微笑着提議。
“好呀。”澤維爾用力點頭,他已經很久沒玩過遊戲了,他很期待和Pocky寶寶一起玩耍。
“我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你來數,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格桑推着澤維爾轉過身去,“現在,你往前走,走到牆那邊去。”
澤維爾乖乖聽話,他頭抵着牆慢慢數着數字,對他來說抓住格桑太簡單了,為了讓他的Pocky玩得高興,他決定晚點抓住他。
“一。”
“二。”
“三。”
澤維爾聽到格桑靠近的腳步聲了,他握緊了拳頭準備好抓住身後沒打過獵的可憐小寶寶。
“木頭人!”澤維爾快速轉身,他的臉上帶着勝利的笑容,他出手的速度非常快,然而迎接他的不是無害的Pocky,而是他從小用到大的木椅子。
格桑最終沒有選擇用刀,他提起椅子快準狠地猛砸澤維爾的頭,椅子都被他掄散架了。
鮮血流了滿臉,澤維爾暈暈乎乎地後仰,格桑接住他後又給他後頸來了重重一擊。看到澤維爾徹底昏過去後,他将人扔在地上,順走那串鑰匙,揣上小刀,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摸索着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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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達在廚房裡剁骨頭,砍刀和骨頭碰撞發出的惱人聲響沒完沒了,塞勒斯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他黑着臉坐起來,索性穿上衣服大步走向廚房興師問罪。
睡眠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塞勒斯的滿腹怨氣使他加重了腳步。
“艾達,蠢東西,你非要這個時候剁這堆破骨頭嗎?我真是受夠了。”
艾達仍在和頑固的骨頭作鬥争,他在做飯時非常專注,這是獨屬于他的藝術。塞勒斯的抱怨并沒有分走他哪怕一絲一毫的注意力,他頭也不回地敷衍:
“知道了,知道了,很快。滾回去。”
“你總是這樣,上帝啊,真他媽該死,分給我蠢哥哥,蠢弟弟,蠢哥哥,蠢弟弟……”
塞勒斯邊咒罵邊轉身大踏步離開,他的腳踢到了先前滾落在地的貓罐頭。
“啊,是該吃飯了。”他撿起罐頭自言自語地離開,“去看看小蠢貨在幹什麼。”
塞勒斯上下抛着罐頭,他這樣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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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樓梯被人小心翼翼地踏上,一級一級的,從上往下,非常謹慎。
這樣的警惕沒弄出什麼聲響,動作的主人很好地保持了樓梯間的安靜。
在廚房發洩了一通,塞勒斯心情稍好。他走路很快,一下跨兩級階梯,沒了故意的動作,他走起路來也沒什麼動靜。
他就這麼往上走。
下來的人腳步也沒有停。
到了轉角,木樓梯發出極輕的吱呀聲響。塞勒斯動作一頓,他臉上的微笑消失了,腳步也越來越快。
“哈,看看我會抓到誰?”
不聽話的、違反規則的人将要遭受怎樣的懲罰?
塞勒斯哼着歌捏緊了罐頭。
他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