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現在就答複……補償……”
接着是奶奶憤怒的聲音:“不捐!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趕緊滾出去!别再來了!”
帶土在二樓看着。那個人重新拿起的大黑傘,出門剛走幾步,傘就被風雨掀翻,整個人瞬間變成了落湯雞。
他覺得有點好笑,但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那人放棄了一般,蹲在牆角,臉埋在手臂裡,整個人落寞極了。蹲了一會,他重新站起來,捋順了雨傘,頂着風雨慢慢向前走。可能是還要去下一家。
下午的時候,雨漸漸小了,奶奶說她要出去辦一件事,晚飯備好了,餓了熱一熱就可以吃。她背上背着一個包,包裡有一個長條的盒子,漏出一個頭在外面。
傍晚的時候,雨停了,天上露出一點不甚清晰的殘月。小帶土決定出門接奶奶回家,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他總怕奶奶也迷路了,回不了家。
天還是有些陰,所以黑得特别快。帶土踩着餘晖的尾巴到了墓地,這時人都散盡了,守墓人的小屋還沒亮起燈。這寂靜的氛圍讓人瑟縮。
他前腳剛踩進墓園裡面,後腳就有一個人從裡面冒出來,在這之前,他一點也沒發現這裡還有個人。那個男人高高大大的,駝背還木着個臉,衣服裡好像揣着什麼東西。
‘僵屍一樣……’
他身上的氣質讓帶土非常排斥。
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奶奶的身影。
‘可能是在哪裡錯過了吧。’他這樣想着,眼睛不受控制地在墓碑之間掠過。他很怕看到某個熟悉的名字,因為要是看到了,就不得不承認他已經離開的事實。
帶土自欺欺人地捂住眼睛,從指縫裡看路。
這裡是新開的墓地,路還沒鋪磚,剛下過大雨的地面非常泥濘,到處都是水坑,人走過去都是一腳深一腳淺,每次擡腳都要帶上來一坨泥巴。
他費力地走着,突然一腳踩在了結實的地面上。他疑惑地放下雙手,接着眼睛餘光就瞄到了一個名字——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帶土。”墓園門口的僵屍臉去而複返。
那毫無起伏、催命一樣的語調讓小帶土寒毛直豎,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忘記吧。”
聲音像是在幽谷中回響,鑽進帶土耳中。
篠子奶奶回來的時候順路去市場買了些食材,為明天開張做準備。畢竟,無論發生什麼,日子總要過。結果她一回來,就發現自家小孩不見了。
警衛隊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團亂麻,實在指望不上,她隻能叫左鄰右舍的人出來幫忙找人。過了好一會,小帶土才終于被領到她面前。隻見他一身泥巴,髒兮兮的,就像是一隻在泥坑裡打過滾的小狗,毛都粘在一起。
那孩子一看到她就撲過來,眼淚汪汪地說:“奶奶,有僵屍哇嗚!”
………….
俗話說:“自救者天救,自棄者天棄。”當你嘗試自救等時候,連老天都會幫你。
但俗話又說:“上帝給你打開一扇窗時,會先把你的門給糊上。”意思是老天會幫你,但大抵也不會讓你好過。
以上這兩句話,指的大概就是眼前這種狀況。
宇智波佐助無知無覺地躺在一個無菌條件完全不達标的石床上,床邊圍了一圈形狀各異的白絕。
那像個小肉山一樣的胖絕是體外循環白絕,簡稱CPB白絕。他胸口處伸出兩條管道,連接在佐助身上,嘴裡叼着一大袋淡黃色的血漿,正大口大口喝着。
那個長着四支胳膊的長發白絕是主刀白絕,讓她來當主刀沒别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她手多。
旁邊那個每隻手有六個指頭的白絕是一助白絕,差點因為指頭多當選主刀。
後面那個兩個頭的白絕是資料白絕,負責現學現賣。當選是因為他頭多,能同時查兩份資料。
除此之外還有無所事事的洗手護士白絕、巡回護士白絕、麻醉白絕、二助白絕、三助白絕,以及負責看戲和攪水的本體白絕。
順便說一句,這個配置也是白絕們剛剛在書上翻到的。
“胸腔打開了,接下來怎麼做?”
“怎麼做?把肺切下來,再把白絕的肺安上去,最後縫起來。”
“切哪裡?”
“不知道诶~随便切切看吧。”
旁邊本體白絕像選衣服一樣挑選分身,“這個體型差不多,就用這個吧。”
三助白絕不同意:“可他手又短又粗,不好看。”
供體白絕:“……”供體白絕不想說話,并向對方丢了兩大坨身體組織,泡營養液再生去了。
遠處,背後連着管子不能随意走動的宇智波斑倒吸一口涼氣,問黑絕:“它們不會把人弄死吧。”
黑絕實際上也有這個擔憂,但為了自己的人設,又不好在宇智波斑面前展現出太過超長的醫學知識,隻能咬牙回應道:“有柱間細胞吊着,怎麼也死不了。”
千手柱間這個名号一出,立馬就給宇智波斑帶來了無由來的信心。
“那他的眼睛還好嗎?”
“沒有大礙,角膜腐蝕了,但眼球還完好,之後讓白絕移植一下就能恢複正常。”像是給自己增添信心一樣,他又補充道:“白絕看着不着調,實際上……”
白絕:“呲血了!呲血了!你切過頭了!”
“血壓下降!”
“急性腎衰竭!”
兩人面面相觑,終于,黑絕咬着牙說:“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