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十五章
0.
先是簡單地動一動手指。再是無意識地對周圍的刺激産生反應。然後是短暫地清醒一會,又很快陷入沉睡。直到不知多少個日月之後,宇智波佐助終于重新醒來。
或者說,被痛醒。
眼睛被層層紗布裹住,強烈的酸澀感讓他不敢嘗試睜開雙眼。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陣刀割般的痛楚,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戰栗。痛到不想說話、不想動,痛到大腦都想罷工。
正常來講,此時應該有一位貼心的醫生來為他加上鎮痛鎮靜的藥物,可惜,這裡隻有一群照本宣科的庸醫。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眼睛上的紗布可以打開了嗎,這個樣子根本無法施術。”
聞及這句話,宇智波佐助心中警惕漸起。他強迫自己保持鎮靜,可徒然增快的心率和手心裡浸出的冷汗暴露了主人的心思。
“應該可以了。”另一個稍顯怪異的聲音說道。
兩種聲音在空曠的環境内形成回響,加上過于濕冷的環境,很明顯,他現在肯定不在醫院,那麼這兩人是敵是友就有待商榷了。
眼睛上的束縛被一層層打開,動作算得上輕柔,但身上最脆弱最珍貴的器官被人近距離接觸,這個認知讓佐助膽戰心驚。
當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摸上他的眼皮的時候,他決定孤注一擲。
正所謂以眼還眼。
查克拉從身體各處向上彙聚,流淌入眼部複雜的經絡之中,墨色的虹膜中泛起血色的光,三顆勾玉從其中浮現。
他先人一步睜開雙眼,正打算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卻看
1.
見了最出乎意料的一幕——寫輪眼。
當初全族幾百人的屍體都是他和奶奶一起收殓的,每個人的模樣,每個人的名字都被他刻在了骨血裡。而這裡面,絕對沒有這個人!
早些年的戰争中,也有不少族人“死無全屍”,而那些無論怎麼找也找不到的眼睛到底去了哪裡,現在似乎有結論了。
原本涓涓細流般的查克拉應主人的想法展露出它兇暴的本性。奔雷代替了溫吞的生物電,讓尚未痊愈的身體超負荷運轉起來。鮮血從口鼻和還未愈合的傷口中汩汩流出。
四肢受到些許阻礙,宇智波佐助這才發現他是被布帶綁在床上的。但這不是問題。雷電炸起白光,封印住敵人的視力,再如刀刃般剃斷所有束縛,斬向敵人。
這點攻擊對于全盛時期的宇智波斑來說,不過是小孩的玩鬧。可他現在隻有一副風燭殘年的軀殼罷了。
視力被乍起的雷光剝奪,耳邊傳來的是愈發接近的刺耳雷鳴。
3.
見一片黑暗。應該是被敷料覆蓋着了,眼皮上有一種溫熱潮濕的感覺,鼻尖傳來若有若無地草藥氣味。
“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雖說是疑問句,但問出了肯定的語氣。
眼前的束縛被一層層打開,宇智波佐助順着聲音看去,看到了一個遲暮的老人。他的頭發已經完全花白,亂糟糟地支棱在腦後。頭發這麼長,恐怕很難打理吧,他這樣想着。
老人按住他的額頭,說:“你别動。麻醉藥用完了,你先用幻術頂一下。”
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地想拒絕,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說不出來。
在老人已經暗淡的雙眼中,紅色勾勒出勾玉的形狀,靈巧地旋轉一圈後又重新隐沒。整個過程毫無生澀,這可不是靠奪取獲得寫輪眼的外族人能用出來的。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沒那麼疼了?你之前一直在無意識地掙紮,怕你把針碰掉了所以才把你綁在床上,系的都是活結,你自己也能解開。”
“……謝謝。”一陣沉默後,佐助輕輕吐露這句感謝,嗓音又虛弱又沙啞。
這句輕到幾乎消散在空氣中的話語讓宇智波斑驚奇地看了他一眼——現在他又得重新評估宇智波佐助這個人了。
佐助試了一下,右手果然很輕松就解開了。反觀左手,反應就要遲鈍很多,在痛覺被削弱的情況下,湧麻木和針刺般的異常感覺逐漸清晰。掀開被子一看,那條暫且稱之為“手臂”的東西,蒼白得根本不像是人類的肢體。一想到這種東西居然連接在自己身上,他就感到一陣不适。
如果是在他清醒的時候,他肯定不會同意這種移植,但現在……畢竟是對方的一番好意,接都接上了,總不能再砍一遍。
對宇智波佐助的嫌棄一無所知的斑又說:“你的身體還需要恢複,現在還不是對話的時機。至于其他瑣事,找白絕就行了。”說罷就要離開。
“等等,你是誰?”佐助馬上叫住他。
“宇智波斑。”
待自稱宇智波斑的老人完全消失在視野範圍内,佐助重新躺了回去。他合上眼睛,複盤剛才得到的信息。
宇智波斑,那可是初代目火影同一時期的人物,他們一族的老祖宗。因與初代目政見不合離開木葉,後于終結谷被其所殺。這可是教科書上記得明明白白的事件。
而就是這樣已經被蓋棺論定的骨灰級人物,突然活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總讓人有種祖宗牌位在眼前跳舞的即視感。
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他的寫輪眼從何而來?
倘若他說的是真的,那他這麼多年從不出現在衆人眼前,又抱有何種目的?
越想越累。不僅累,還又渴又餓又冷。雖然困,但死活睡不着。
好想回家……
家,一想到這個詞,一股說不出的脆弱和委屈從内心深處上湧。但還沒等他傷春悲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已知:一種生物,上面是綠色的,下面是白色的,可以從土裡長出來。
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