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常年不在木葉,自來也對宇智波的情況隻能說是略知一二。各種道聽途說,給出的無外乎是這麼幾個标簽——危險,不好相處,異類。幾位師長也翻來覆去地強調如何防範這個家族。
這讓他想起一個民間故事。
在一個偏遠的王國,有一個德高望重的預言家。一天他預言出一個孩子是魔頭降世,未來将會帶來巨大的災難。因為他的預言,這個孩子從小就飽受歧視和欺淩,長大之後不出所料地成為了毀滅國家的大魔頭。
因既是果,果又是因。
現實肯定比故事複雜得多,木葉和宇智波誰對誰錯也不是憑一腔熱血就能簡單分辨得出的。他不止一次質疑木葉的态度,但他沒有權利去管這件事。
當年為了自由放棄了成為火影的責任,放棄責任意味着放棄權力,放棄權力再意味着放棄“自由”。年少的決定,兜兜轉轉又砸回自已頭上。
他砸砸嘴,是想抽煙了。
“你怎麼看木葉?”自來也問帶土,又像是問自己。
“不看。”
自來也呵呵一笑,“别緊張,我不是來套你話的,今天就是一期吐苦水大會,什麼壞話盡管講就是。我先來。”
于是他悠悠哼着自己現編的唱詞:
“木葉風起,白牙名揚,
銀發飄揚,馬尾輕蕩。
紅三角标,肩頭閃耀,
查克拉刀,手中鋒芒。
忍界風雲,規矩如山,
朔茂心間,情義兩難。
任務在肩,同伴命懸,
進退維谷,抉擇何堪?
敵營深處,機密難藏,
朔茂隊長,潛行夜長。
任務與命,孰輕孰重?
情義所系,心弦緊繃。
救同伴命,任務棄旁,
忍界規矩,心中一傷。
村人怨聲,同伴責難,
白牙之名,蒙塵含霜。
身受責難,心更受傷,
朔茂忍者,情義兩忘。
忍道何在,生死茫茫,
白牙隕落,忍界悲涼。
木葉隐村,英雄淚光,
白牙傳說,忍界永藏。
情義與規,孰是孰非?
朔茂之魂,風中飄揚。”
“這就是一代英雄,旗木朔茂的故事。”
“旗木。”帶土輕喃道。難道是,卡卡西老師的,父親!?震驚過後,一股憤憤不平湧上心頭,“為什麼要指責他,他救了人,同伴的性命還沒有一個任務重要嗎?”
“如果那份機密能拯救更多人的性命呢?”
帶土一手握拳,抵在額頭上,連牽動了傷勢也無知無覺,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怎麼呢這麼算。”
壓抑的沉寂彌漫開來。
一會兒,帶土收拾好心情,說到:“我可沒有那麼好的文采。”
“我從小住在一條商業街,下面是小吃鋪子,樓上是住人的地方,從我記事開始,我,我奶奶,還有我哥就一直住在一起。前後兩三條街大多都是這種情況,各家各戶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就會在一起玩。沒什麼玩的時候,就聚在一起吹牛,講大人的壞話。有一天,一個孩子王的狗腿一臉不懷好意地看着我笑,跟大家說……”
帶土拿起旁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含在嘴裡,含了一會才咽下去。
“說宇智波一族都是神經病,動不動就翻臉,打人。為什麼有神經病呢?因為總是近親結婚,生的孩子腦子都有問題。”
“大概是這個意思,具體我也記不清了。”
“你猜我後來怎麼着?”
??自來也“冥思苦想”,說:“你把他們揍了一頓?”
“不。”
帶土轉頭看看天空,又對自來也露出諷刺的笑。
“我信了。”
一瞬間,自來也的表情幾乎是凍在了臉上。
“我就想不明白了,”帶土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那時候怎麼可以這麼蠢!這麼沒心沒肺!我甚至還……還跟我奶奶學,問她這是不是真的。”
接着他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然後就被我哥聽到了。”
“我哥那人,他要是生氣了,不會跟你吵,不會跟你鬧。他隻是用那種冷漠的,生疏的眼神看着你,然後斷絕和你一切的聯系。那之後有半年?還是一年?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元旦,奶奶才終于把他叫回來一次。”
“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這件事就是一根刺。從小到大,每當我感覺木葉真好真溫暖,它就會跑出來紮我一下。”
“所以被追殺就被追殺吧,反正我是不想回去。”
看着他這副樣子,自來也感覺分外頭疼,突然不知怎的想到了叛逃的大蛇丸,更頭疼了。
“總歸是要回去的,别告訴我你也想叛逃,木葉有一個大蛇丸就夠受的了。”
帶土若有所思:“忍者擅自離村即為叛忍,那如果我不當忍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