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将落未落,宇智波帶土在一道明顯的分界線處停下腳步。
往後退一步是茂密的叢林,往前走一步是光秃秃毫無遮掩的大地。
他蹲在樹梢上俯瞰這片亂石地,試圖找出一點戰鬥的痕迹。又睜開寫輪眼,試圖捕捉到一點查克拉。
沒有,什麼都沒有,幹淨得不可思議。
他不信世界上能有人了無痕迹地抓住一個尾獸人柱力,那麼漩渦鳴人現在在哪?
等等,鳴人他真的來粟圓了嗎?他目前所知的的情報全都是那隻□□的一面之詞。萬一那隻□□诓他?
他回想起大蛇丸、阿蘇、龍地洞之間的關系,似乎傳承聖地也不是上下一心。
甚至于它是不是妙木山地□□他都不知道。
該死,太着急了,應該先确認一下的。
但是反過來想,如果□□是真的妙木山□□,它說的也絕無虛言,那已經消失14小時地鳴人處境肯定很不妙。
他不能賭,所以這個基地他必須去探。
帶土把這片采石場仔仔細細觀察一遍,但沒找到一點土遁忍術的痕迹,也沒發現什麼特殊标記。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眼角隐約瞟到一點查克拉的痕迹,定睛一看,就在他背後不遠處,有一株藤蔓植物,正散發着微弱的查克拉。
帶土警惕着周圍的動靜悄悄靠近,思索一下,決定用土遁挖開這奇怪植物附近的地面。
沿着這株藤蔓,土層漸漸退去,一個一人寬的洞穴逐漸加深。挖了五六米之後,終于看見了點東西——
一顆綠色頭發、金色眼睛、面色慘白不似人類的腦袋!
那顆腦袋被擠壓得有些變形,下面還連着半個脖子,旁邊零落着一些肉塊,像是在死時被慘無人道地碾碎。更瘆人的時,這個“人”表情沒有一絲恐懼,相反非常平和,似乎他認為自己的死亡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株蘊含着查克拉的藤蔓正是從這個“人”的半邊斷頸處生長出來的。
這是大蛇丸的實驗品?
帶土心裡默默将這位叛忍的危險程度拉高了幾個等級。
繼續深挖,沿途又發現了一些斷肢,讓人不敢細想的是,挖出來的頭和四肢數量有點對不上……
挖到距地表約13.6米的深度,他終于看見了一塊平整的帶有弧形花紋的石闆。
找到了!
帶土摸到一處裂縫,将帶有飛雷神印記的紙片順着裂縫丢進去。耐心等了近半分鐘,四周都沒有任何異響,帶土發動飛雷神,瞬身進入到基地裡面。
這裡面,燭火将牆壁映得昏黃,前後走廊長得一模一樣。随着人走動,牆上的紋路看得人眼花缭亂。
路過幾個門,帶土小心翼翼地推開看,之間裡面一排排的管子,裡面泡着剛才看到的那種綠發金眼的“人”。
這地方從頭到腳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邪門!
感覺未來幾天做噩夢的素材都有了。
帶土随便選了一個方向,靠着牆壁疾行,努力将腳步聲壓到最低。
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宛如野獸的嘶吼。帶土心裡一沉,毫不猶豫地往聲音的方向跑。
穿過一段走廊,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巨大的下陷式圓形房間,縱高7米整,圓形直徑足有89米。房間的中間是一隻被鎖鍊束縛住,勉強看出人形的怪物。
那怪物明明是人形,卻像野獸一樣四肢着地,像馬像蜥蜴又像貓,像是好幾種動物打破生殖隔離弄出來的大雜燴。它長得還很大,跪趴的姿勢下都有3米高。
在寫輪眼視角下帶土發現了更多細節。這怪物查克拉渾濁就像是尾獸,但尾獸應該是純粹的查克拉身體,這怪物的身體則是夾在□□和查克拉體之間。
好消息,沒有九尾的氣息,不是鳴人。
壞消息,那怪物抓起一把兩米半長的闊刃大刀,橫着向他掃過來。
帶土翻身跳上天花闆,倒立蹲在上面。
怪物抓起大刀向上砍去,發現不夠長又試圖站起來,但膝蓋還沒伸直就摔倒在地上。
惱羞成怒下,怪物張大嘴,渾濁的查克拉彈在它口中凝聚,随着一聲嘶吼,射向宇智波帶土上一秒所在的位置,在穹頂上炸開一個深坑。碎石和塵土簌簌落下,怪物連忙閉上眼睛。
趁着這個功夫,帶土以最快速度沖向對面的通道。
怪物锲而不舍地追上來,但卻無法進入對它來說過于窄小的通道。
帶土勾一下嘴角:‘呵,體大弱門。’
都鬧出這麼大動靜了,帶土索性也不再隐藏,盡早找到人盡早撤離。
但還沒等他跑出幾步,直覺首先勒停了他的腳步。
走廊深處,幾隻憨态可掬的“小螢火蟲”晃晃悠悠地向他飛來。白白的、圓圓的,亮亮的,除了不閃,遠遠看着就和夏夜裡的螢火蟲沒什麼區别。
可那哪是什麼螢火蟲,分明是濃縮到極緻的火焰!
螢火蟲們排着隊前進,每遇到一個房間就會有一隻離開隊伍,鑽進裡面。
當第一隻螢火蟲飛到距離帶土20米的距離時,帶土終于無法忽視在腦海裡狂轟濫炸的直覺警報。
飛雷神!
帶土在入口旁邊的樹上現身,就這他還嫌不夠遠,又往外瞬身了一百多米。
默數心跳四十下,他看見廢棄采石場的中間倒塌下去,露出了他剛才去的那個巨大房間。
這動靜比他想象得小很多啊。
莫不是他誤判了這忍術的威力?
就在這時,帶土看到空氣中光線扭曲得異常明顯,連忙躲在一棵樹的背面。接着,一股灼熱的氣浪向周圍席卷。帶土連忙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五分鐘後,溫度才勉強降到正常。
‘好厲害的火遁。’
不僅僅是威力巨大,走的還是前人沒走過的方向。
完全放棄沖擊力,以極緻的熱取勝。
隻是這招很吃場地,如果是在開闊的空間,殺傷力會大大下降。
猶豫了一下,帶土還是瞬移到那個深坑旁,看見了那個烤至焦酥的怪物。
這房間還是大了點,不然它至少得9分熟。
帶土輕巧地跳下去,踩在灼熱的石闆上,感覺有點燙腳。
遠處傳來腳步聲,帶土連忙閃到掩體後面,隻露出小半個身子。現在基地已經炸了,這個人是他找到鳴人的唯一可能了。
希望那個離譜的火遁短時間内隻能使用一次,不然……不然他隻能戰術撤離了。
太陽徹底落到地平線以下,連最後一點餘光也吝啬地收起來。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中,帶土隻能通過寫輪眼捕捉來者的身影。
要不要主動出面交涉?對方看起來站在大蛇丸的對立面,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是,他沒有用來交涉的資本。
在帶土猶豫的片刻,來者的身形已經顯現。
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手裡拿着一疊燃燒到一半的文件。紅色的線逐漸吞噬紙張,最後被輕輕一撚化為灰燼。
一瞬間,一股熟悉感擊中帶土心頭。
男人慢慢環視一周,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沒看見我?’帶土皺着眉頭疑惑。
似乎是太熱了,男人把面具摘下來透透氣,然後走向那個怪物的屍體處。
帶土一臉震驚,近乎僵在原地。
他不認識這張臉,但從寫輪眼的視角看去,那人眼部的查克拉在摘下面具後發生巨大變化——濃郁、陰冷的查克拉團,緊密地聚在一起,看起來藍到發紫。
直覺告訴他,這正是他們一族的血繼限界!
帶土倒吸一口冷氣。
記憶中的線索迅速串聯,往日的迷惑撥雲見日。
或許,他真的見過這個人,不僅見過,還朝夕相處。隻是時間太久了,隻是他長高了,所以這熟悉感變得似是而非。
無數可能性劃過心頭,其中那個他最期待的可能重重砸進他的腦海。
不可能,他明明看見過那人的一條斷臂。
“嘶。”腦袋一陣抽痛,被人為扭曲覆蓋的記憶顯露出來。
萬一呢?
或許是他們一族其他的幸存者。
萬一呢!
那一刻,直覺早已快過了身體。帶土用力握緊苦無,說話時連聲線都穩不住。
“宇智波,佐助?”
男人愣了一下,拔劍看向聲音的方向: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