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渦之國胡亂休息幾日,深感“這破地方沒發待”的帶土打算提前出發。
幾番打聽都沒找到能到達水之國的船,他隻得選擇徒步渡海。
現在,距離帶土從田之國出發已有十四天,他攤開手裡簡陋的地圖計算着距離和方向。
從渦之國出發向東偏南12°方向走差不多110公裡就能到水之國南海群島的第一個島礁。走路的話差不多要13個小時。
真挺遠的。尤其是一路上幾乎沒有遮掩,也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帶土想,還是要把趕路的時間都壓縮在晚上。
那就隻能多跑跑了,等到了第一個無人島再休息。
當太陽隻在海上留下一條金邊的時候,帶土按照計劃出發。他踩在漆黑如墨的水面上,耳邊是海風的呼嘯和波浪翻湧的聲音。
這是他趕路最無聊的一次。無論跑了多少個小時,周圍的風景都一成不變。他踩在無時無刻不在翻湧的波濤上,這波濤似是在和他作對,總是要把他推向背離目的地的方向。
這種地面在動的感覺讓他非常不适,還嚴重幹擾了他對距離和方向的感知。
‘好暈,我不會暈海吧。’
轉眼不知過了多少小時,東方都開始泛白,他都沒看見一毛錢陸地的影子。
“啊……”帶土往前一躺,趴在了海面上,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咕噜咕噜咕噜(完了,我不會迷路了吧)。”
“咕噜噜咕噜噜(怎麼辦要原路返回嗎)?”
“咕噜咕(好鹹)……”
“呸!”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一個飛雷神印記突然出現在他的感知範圍内,并在水面之下以極快的速度接近。
前面的海浪突然有了形狀,半透明的水月坐着浪花組成的搖搖椅閃亮登場!
隻聽他嘟囔一句:“可真會找地方,我差點就跟丢了。”
然後正式念出他的開場白:
“哈喽哈喽!您已抵達水之國國界,如果想入境請走海關,入關請攜帶證件。出示政府蓋章的特殊貿易許可,或者與水之國本地人結婚三年以上的證明即可辦理入境。”
水月站起身,腰間别着剛從兄長那借來的雙刀·鲆鲽,背後背着爆刀·飛沫。不可謂不是全副武裝。
“如果什麼都沒有,要麼原路返回,要麼——原地喂魚!”
水月說了什麼一句沒進帶土腦子,他隻是看着水月,眼神裡充滿熱切。
就在水月被看得炸毛的前一秒,帶土用空間忍術瞬移到他身後,拍着肩膀說:“謝了,好兄弟!”可算找到路了!
然後朝着水月來的方向撒鴨子狂奔。
帥不過三秒的水月摸一下自己的後背:“什麼時候!”然後指着帶土大喊道:“媽的你給我回來!”
果不其然,順着水月來的方向不過十幾公裡就是一片群島,這兩人在這片海域躲貓貓了一整個白天,到最後全都饑寒交迫。
水月“攤”在沙灘上,随身攜帶的淡水早就喝完了,現在像一隻被沖上岸的水母,渾身都是脫水之後的迷離。
不遠處帶土“癱”在樹梢上,查克拉早就用得七七八八,挂在樹杈上,像一條風幹的鹹魚。
水月虛弱地說:“你這叫非法入境你知道嗎,你偷渡就算了,還偏要讓我知道,我知道了就得來堵你,不然你要是帶着情報回去火之國,我哥得把我拿去腌鹹菜!”
帶土反擊道:“你們這個破地方窮山惡水,要不是為了找人,你看我想來嗎?一天天的神秘兮兮,你們是有什麼寶貝嗎還藏着掖着?”
水月:“你看看你這就開始套情報了,你說我敢放你進去嗎?”
帶土感覺水月話裡有話:“阿巴阿巴阿巴,我是傻子我什麼也不懂什麼也記不住。”
水月:“你發誓。”
“我發誓我不把我在水之國的所見所聞告訴任何人。”
“不然就死絕戶!”
帶土一下就炸了,爬起來提刀就追上去:“我改主意了,我現在就砍了你!”
水月大聲罵了幾句水之國髒話,說他一個偷渡客擅闖他國邊境還攻擊執法人員。
帶土回敬了幾句火之國髒話,說他說話惡毒,值得被塞一箱子投訴信。
這兩人相互問候,誰也聽不懂誰在罵什麼。
其實還是習俗不一樣,一個在水之國随便說的詞換一個地方那就是地獄級别的惡毒。
繼□□之後精神也被消耗得一幹二淨,兩人終于達成了共識。
帶土有氣無力地說:“我發誓,不把我在水之國的所見所聞告訴任何人,不然就暴斃當場。”
水月埋怨道:“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害得我跑了一天,真是晦氣!”
“到底是誰的錯!”
所以習俗不一樣真的很要命,這倆人的頻道現在都還沒對上。
水月:“你想去哪我帶你去,一路上不許瞎看瞎問。”
帶土問道:“你不知道我哥……呃……八宇在哪?”
水月詫異地說:“我真不知道,而且也沒人知道。八宇已經卸任很多年了,現在在職的是我的兄長,鬼燈滿月。”對外是名義上的水影,對内是未來規劃新體系的國防部的部長。
帶土隻得把大和給他的黑珍珠遞給他,“那我要去這玩意的産地。”
水月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黑珍珠,愛不釋手摸了又摸,“哦,那你可真來對地方了,黑珍珠的産地就是這,水之國南海群島。”
夜裡的群島不是漆黑一片,遠處夜捕的船隻燈光連成一片。
“那是在幹什麼?”帶土跟在水月後面問道。
“抓plidph的。”
“什麼?”應該是本地叫法,帶土沒聽懂。
“就是小鱿魚。”
走了一會,帶土又問:“那又是什麼?”
水月看了眼黑不溜秋的水面:“啥?”
“就是那個彩色的,像是氣球飄在水面上,一排一排的。”
水月猛瞅幾眼才看見他說的是什麼:“你眼睛真好。那就是養珍珠蚌的,哪種我也說不好。這邊有好幾種珍珠,黑的白的,大的小的。黑珍珠最貴了,也最不好養。”
水月帶着他來到了南海有名的珍珠之灣。水之國雖然閉關,但内線的港口照常開放。沿着海岸好幾座形态各異的燈塔正勤勤懇懇地工作着,即使是晚上,也有不少船隻靠港。
水月随手一指:“喏,就是這了。”
帶土看着這座巨型港口城市啧啧稱奇,“這麼大,怎麼找啊?”
思量一番,水月說:“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就看你舍不舍得。你知道珍珠是怎麼産生的嗎?”
帶土雖然是内地人,從小到大沒見過的海都沒今天一天看得多,但這點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其實現在養珍珠都會人工往蚌裡放珠核,這樣養成的珍珠又大又圓,用時還短。但不同地方放的核都不一樣,你要是舍得,就把這顆黑珍珠劈開看看,自然就知道是哪産的了。”
這就體現出本地人帶路的好了。
帶土拿出他那顆黑珍珠,左瞧又瞧,十分肉痛,“那就劈吧,我自己來。”
刀一定要新發于硎,動作一定要幹脆利落。一定要最大程度上保持珍珠的完整。
‘這玩意應該很貴吧。’
‘劈完整點還能值多點錢。’
‘再不即拿着玩也好摸啊。’
帶着心如刀割的感覺,帶土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拿出印着飛雷神的長刀,舉過頭頂,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
‘就像劈開空間。’
刀起刀落,珍珠毫發無傷。
‘這招就叫——飛雷神·斷!’
收刀的動作帶起一陣微風,珍珠原地晃了兩下裂成左右兩半。切口極其平整,恍若天成。
水月驚奇地說:“厲害啊。”拿起兩半的珍珠仔細一瞧,接着便臉色大變!
他心虛至極地說:“我有一個好消息,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
“這珍珠沒有珠核,是天然形成的,它隻可能産自玻裡。其實玻裡才是黑珍珠的發源地,隻是後來發現南海這裡的氣候更适合養珍珠,所以才把黑美人蚌帶到了這裡。”
帶土大喜過望,居然這麼快就有線索了。
“然後是壞消息,這玩意,”水月拿起兩半珍珠,合二為一,那條縫隙幾乎肉眼不可見:“能懸賞十個你。”
帶土心跳驟停!直挺挺向後倒去,定睛一看,原來是死了。
水月安慰到:“都是命啊,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第二天白天,全山之中一條鋼鐵之蛇蜿蜒行過,時而繞過大山,時而從山體正中穿越隧道而過。
那火車頂上有兩隻鳥,一隻是鴿子,另一隻是海鷗。遠看是兩隻鳥正在搭便車,近看是兩個會變身術的忍者在逃票。
“真厲害啊,怎麼修出來的?”左邊的鴿子感歎道。
“當年找了好多會土遁的忍者挖的隧道。忍者不夠就找幾個有資質的普通人現學。”右邊的海鷗說道。
“水之國這個破地方又是海又是山的,從西邊走到最東邊得累死十頭驢。氣候詭異年年刮台風,一到夏天海邊就濕漉漉的,房子要是沒人打理不出三年就得報廢。人也不好相處,畢竟窮山惡水出刁民。方言又雜又亂,換個村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西岸人和東岸人世世代代看不順眼,東岸法律自成一派完全不服管。吃的也不好,蔬菜水果不新鮮還貴得要死。”
海鷗,或者說水月,噼裡啪啦一頓倒苦水。
“我看你挺喜歡這的。”鴿子,或者說帶土說道。
“這畢竟是我的家鄉。自從新的大名上任後,水之國一年比一年好了,雖然大家都叫他‘篡位大名’,但大多數人都很感激他。”
帶土這時才明白之前水月所說的使命到底是指什麼。估計就是保護自己的家鄉之類的。
“你不喜歡你的家鄉嗎?”水月問道。
“我不知道……它沒我想象的好。”帶土說。
水月聽這話發出一陣爆笑:“相信我,木葉真的很不錯了,至少它能讓你們有餘力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你真應該看看當年的血霧之裡,再看看其他忍村,好都是對比出來的。”
“但這不是很悲哀嗎?”
海鷗用翅膀撓了撓頭,“也是。”
穿過河流和山脈,在行進了将近一天一夜之後,他們終于抵達了水之國的東海岸。
海鷗指着更東邊對帶土說:“往東往北看到的第一個半島就是玻裡,你去吧,别忘了你立下的誓言。”
帶土不放心地問道:“如果又找錯了呢?”
水月說:“就是這,錯不了。”他作為鬼燈滿月的弟弟,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密辛,比如玻裡不僅僅是黑珍珠的發源地,還是他們那位“篡位大名”的故鄉。
說罷,帶土也不再猶豫,撲騰跳下火車變回原形,按照水月說的方向跑了半個小時,就看到了那塊突出海岸的陸地。
看見帶土走遠之後,水月也解除變身術,拿起刀,幹淨利落地剝下印着飛雷神的那塊皮膚。
這半島的風格和之前路過的地方如出一轍,中間是起伏的山脈,周圍是海水包圍,平整的地面少得可憐,民居大多依山而建,錯落有緻。
帶土攀上半島的山頂,往下俯視,很快眼睛就被一個房子牢牢吸引住。無他,這房頂實在是……綠意盎然。
一衆小民居裡就它最特殊。
‘不會這麼簡單吧……可能隻是廢棄太久了。’
但每次帶土試圖尋找其他可能,目光又總是被這個奇葩小樓勾引回來。
‘不如去看看,有人就順便問問路。’
不懂方言怎麼辦,那就裝聾啞人呗,他當時在南海群島也是這麼買東西的。
下山很快,到那棟小樓沒花多長時間。等站在門前了帶土莫名緊張,不禁埋怨剛才走得太快,還沒給他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
吸氣。
呼氣。
敲門。
一下,兩下,三下……
等了許久都沒人來開門。
‘或許是沒人在。’帶土松了口氣,又好像有點失望。
當他轉頭離開,正走出第一步,身後突然傳出知呀一聲。
門開了。
開門的正是那個帶土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宇智波佐助。
他看起來也在門前站了有一會兒了。
帶土一步跨上去抵住門框,笑着說:“好久不見啊,我親愛的族兄!不請我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