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默然良久，段宋終于啞着嗓子吐出聲音。

“嗯？”面前的人聞言卻蹙起眉，脫口而出，“拉手啊。”

“不可以嗎？”見他不說話，芮嘉有些喪氣地低下頭，反問道。

“以前不是都可以的嘛？”

說着，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某人開始玩似的摩挲起他的拇指，感覺有些怪。

段宋神色一凝，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随後很快閉了閉眼，勉強使自己的神色恢複正常。

“沒有。”他沉聲說。

話音剛落，芮嘉随即仰起臉，表情換得很快。

“所以，是可以拉手嗎？”他期待地問。

“嗯。”

“好的，哥哥。”

随後握着自己的手更加緊緊地貼上來，滾燙的掌心似乎是出了些汗，有點濕，黏黏膩膩的。

“……還去不去上廁所了？”段宋轉了話題。

“嗯，去！”

樓下這層全是初二的教室，從樓梯下來，一眼望過去，隻有零星幾個教室還亮着燈。

整個樓道安靜地出奇。

“哥哥，你說待會兒進去不會又碰到他們吧？”芮嘉緊緊抓着他的手，走到廁所門口，忽然怯生生地開口。

“應該不會。”段宋淡聲說。

其實他也不太确定。

那兩個人是後面某個班的吊車尾，平時學習沒個正形，吸煙喝酒什麼的毛病，倒是一樣不漏。

但偏偏他們會耍小聰明，懂得在學校避風頭，存在感不怎麼強。

也因此，除了被抓到兩次吸煙的事情外，并沒有其他任何出格的行為。

如果換作平時，段宋必定完全不會多想，也會其他人一樣會認為他們隻不過是有個不良嗜好。

但直到昨天晚上，芮嘉告訴他自己被他們按在廁所裡打的事情。

再加上今天聽的，他很清楚地明白，這兩個人一定不簡單。

但至于他們暗地裡還幹過什麼，一時還沒辦法搞清楚。

“好吧。”芮嘉點點頭，便拉着他往裡走。

沒有燈，裡面幾乎和昨天一樣，隻存有幾縷微弱的亮光，隐約間能依稀辨認出前面那人的輪廓。

走到小便池邊，段宋抽出手，下意識地轉過身，冷聲提醒他，“快點。”

“哦。”芮嘉說着，開始脫褲子。

身處黑暗的環境，似乎總容易讓人的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感。

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響在身後，段宋幾不可察地蜷了蜷垂在身側的手指。

“哥哥。”很快，身後的人又開始不厭其煩地開始叫他。

聞言，段宋無奈地呼出一口氣，耐着性子，“又怎麼了？”

“你做過那種事情嗎？”芮嘉聲音很輕。

段宋：“什麼事情？”

“就是自己幫自己……那樣啊……”芮嘉扭扭捏捏地說。

本來他隻是簡單想問一句，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一問出口，突然又覺得有點難為情。

但收回已經來不及，他隻得硬着頭皮繼續說。

雖然說得遮遮掩掩的，但是都是男生，而且段宋還比他大，自然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但芮嘉遲遲卻沒聽到對方的答話。

終于解決完，芮嘉重新穿好褲子，疑惑地拍了下前面那人的肩。

“哥哥？”

會不會跟他一樣，難為情了？

不過現在想想，确實有點羞恥，早知道就不問了。

“你從哪兒聽說這個的？”

正想着不再追問，前面的人卻突然開口，芮嘉怔了一瞬。

“上課老師說的，”但思考幾秒，他還是如實嘟囔着繼續說，“他還說什麼要節制，要不然對以後不好。”

“出去洗手。”段宋沒直接回話，隻是催他一句，便擡步往外走。

“哦，”見狀，芮嘉急忙跟上去，一邊洗手一邊繼續說，“但是我又聽班裡其他男生說，這樣很好玩。”

“但我沒試過，所以——”

“所以，你想試試？”段宋倏然打斷他。

芮嘉洗手的動作一頓，一時聽不出段宋的情緒，但很快搖搖頭，“不是的。”

話沒說完，段宋遞給他一張紙，他順手接過擦手上的水，目光落在段宋有些模糊的面龐上。

“我就是想問問你是怎麼想的，沒說我想試試。”他繼續說。

“再說了……”他的語氣忽然扭捏起來，低下頭繼續用已經濕透的衛生紙一點點擦指縫中的水珠。

“我都還不會……”最後這句，聲音幾乎從齒縫中勉強擠出來，有些模糊不清。

可剛說完，再擡頭時，就看到段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又說錯話了嗎？芮嘉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疑惑地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