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時空的身份秘密,身不由己的謊言。受人脅迫,替人辦事。
一切解釋無可挑剔。
她已經呈給他最大的誠意。
孟燦雲看向索靖山,忐忑等待他的決定。
索靖山丢開文件,去摸桌上的煙盒。
他抖了抖煙盒,叼住一根煙,又摸出一盒火柴。準備劃火時卻被繃帶扯住。
孟燦雲猶豫一下,起身走到他跟前:“我幫您吧。”
索靖山擡頭看她。
傷好後,孟燦雲的氣色好了許多,瓷白的肌膚透亮有光,兩頰也暈了桃花色。
她今天将頭發全部挽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纖細的脖頸,顯得更加幹淨乖巧。
索靖山唇角一牽,把煙盒遞給她。
孟燦雲撚起一根火柴棍,對準紙盒側邊的磷紙劃下去。
“蓬”火苗竄起來,索靖山傾身去接火,不料火光一閃,火柴棍直接砸在他腳上,瞬間熄滅。
“對不起!”孟燦雲蓦地臉紅了。
她趕緊又撚出一根,可惜第二次又是一點燃,就松開了。
小時候在老家,她曾因劃火柴燒過一次手,之後對火柴産生陰影,一點燃就忍不住松手。
後來火柴逐漸被市場淘汰,很多年沒有再用火柴,卻不想劃火柴的陰影持續至今,以緻讓她在索靖山面前出醜。
索靖山靜靜看她,在她劃亮第三根時,忽然捉住她顫抖的手,穩穩送至自己嘴邊。
星火明滅,煙味開始彌漫。
孟燦雲隻覺手心一涼,那令她緊張的火苗,在快要燒到她手指時,被索靖山吹滅。
“這麼想要經卷?”索靖山松開她,語氣戲谑。
孟燦雲看向腳尖:“我要救我弟弟。”
索靖山緩緩吐出煙圈,眼神意味深長。
“你嘴裡的那個女人,我很好奇。她人在何處?”
孟燦雲聽出話中松動之意,神色一振:“我也不清楚她躲在哪裡。但隻要我完成她交代的任務,她就會現身。屆時我可以幫您抓到她。”
索靖山看着她:“我為什麼要抓她?”
孟燦雲愣一下:“她,神神鬼鬼……難道不應該抓起來……殺掉嗎?”
索靖山笑道:“孟小姐,這是亂世,也是文明社會。她安分守己,我也不會濫殺無辜。她既是未來世界的人,必然深谙亂世生存之道,軍政府與她合作,不更是一件雙赢的事情麼?”
“可如果她不願為軍政府所用,或者幫助軍政府的敵人,怎麼辦?”
“不願投誠,隻能說明軍政府開的條件不夠誘人,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
孟燦雲有些激動:“如果沒有任何理由,她就是跟軍政府不對付呢?”
索靖山彈了彈煙灰,淡淡一笑:“等到那一步,再殺也不遲。”
孟燦雲倒抽一口冷氣。
可以了,她至少摸清楚軍政府的底線。
不作妖,不作對,她的小命就不會有危險。
孟燦雲悄然松了一口氣:“少帥,我已經告訴了您全部真相。經卷……可以給我嗎?”
索靖山最後吸了幾口煙,将煙頭碾滅,站起身。
孟燦雲也跟着站起來。
“孟小姐,感謝你今天的坦誠。”說完他便要走。
孟燦雲大驚失色,攔在他面前:“你不同意?! ”
“不同意。”
他竟然耍賴!
孟燦雲頓時氣血上湧:“你一介統帥,居然言而無信!”
索靖山皺眉:“你的一面之詞,又有幾分真實?”
“那些科技産品還不夠證明嗎?”
索靖山淡然一笑:“直說吧,我想要的是真金白銀,教育廳開價兩百萬大洋,孟小姐可付得起?”
兩百萬大洋!索靖山的胃口未免太大!
孟燦雲捏緊拳頭:“好!請給我一段時間籌錢。”
她以為索靖山這下總該答應,對方卻又搖頭。
“你做買賣,實力雄厚的買家可以立即付現款,身無分文的買家要打欠條,你選誰?縱然我準你拖欠,但時間生利息,屆時交錢也不止兩百萬了。”
他嫌她信用不好,籌碼不夠。
他分明忽略了她剛才交底的秘密。
這個無賴!
孟燦雲咬牙切齒,隻恨不能在他身上戳無數個窟窿。
索靖山感受到她濃烈的恨意,無甚在意地笑了笑,提步就走。
“如果我還能為軍政府弄到一批軍火呢?”
亂世缺錢,更缺武器。上次他向吳龍敲竹杠,舍了銀子也要槍,足見軍政府更缺軍火。
索靖山果然停下腳步。
“你說什麼?”
孟燦雲記起導遊講解的鳴沙窟煙熏壁畫。
曆史上的1921年6月,蘇荷内戰中敗北的沙荷白軍曾流竄到沙城避難,被當地政府安排居住在鳴沙窟,被煙熏損毀的壁畫,就是他們在洞窟内生火做飯造成的。
按照既有事件的邏輯,下個月,這批白荷士兵就會抵達鳴沙窟。
這便是送上門的軍火。
“我可以再向軍政府上繳三百支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