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嗎?為什麼我會認識你。”
葉元因想,總不會她跟沈積安也有過一段。
楚今夕卻看透她的心思,不屑道:“你老公是不錯,但又不是人人都要看上他。我還嫌他不解風情呢。”
葉元因被奚落,忍不住紅了臉。
楚今夕看她的樣子,心想不該被她表面的單純所蒙蔽,剛才明明想那麼周全。她笑得眉眼彎彎:“怎麼聰明人也會臉紅?”
“那是因為臉皮不夠厚。”
“哈哈哈,”楚今夕風情萬種地說:“你還跟以前一樣。”
“你見過我?”
“對啊,那時——我也在你去的村子裡當志願者呢。”
她忍不住睜大雙眸。
楚今夕挑眉,問:“怎麼,婊|子就不能行善?”
“哎呀!”她大叫一聲,嗔怪道:“我隻是覺得緣分很奇妙。”
“别喊别喊,知道了。”楚今夕謹慎地打量着四周,望住她,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人多眼雜,不能再聊了。替我給你四叔帶個好,拜拜。後會有期哦。”
就讓她這麼走掉,當然會劈頭蓋臉挨姑姑一頓罵。
*
晚上回家吃飯,沈積安也在。
葉元因發現,他不太喜歡參加那些應酬往來的場合,除非實在躲不過,否則大多數時間都能在家裡看見他。
他應該是個非常注重私人空間和家庭生活的人,除了醉心于搞那些看不懂的科技研發,很多工作,如果能在家裡完成,他根本就不會去公司。
想不到吧,一個看起來殺伐果斷的人卻戀家。
葉元因像勘破什麼秘密似的,望着他忍不住微笑。
沈積安放下碗筷,撞上她來不及收回的眼神,道:“怎麼用一副可憐失足兒童似的眼神看我?請解釋一下。”
葉元因忍不住翹起嘴角,搖着手說:“沒什麼。”
沈積安沒打算放過她。
他的眼神,十二月的深潭一般寒徹入骨,她繳械投降,“好啦。你知不知道姑姑和我今天遇到誰了?”
他垂下眼眸,淡淡問一句,“誰?”
“四叔的結婚對象。”葉元因道:“好奇怪,她怎麼會認識我?我們結婚時,她來過嗎?”
“不奇怪,”沈積安道:“什麼結婚對象?她根本就是在玩弄他。”
“啊?”葉元因不解,“為什麼?四叔不是要跟她結婚?”
“小孩子問那麼多。”
葉元因皺一下鼻子,說:“我不是小孩,”手指一根根掰過去,她說:“我不過比你小六歲而已。”
他輕笑一聲,揶揄道:“按公曆,準确來說,是七歲。”
“什麼呀,”她不服氣地說:“你不要瞧不起人。”
沈積安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留,道:“我剛見你的時候,你就跟條小豆芽菜似的,還跟我裝大人。”
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葉元因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她想不該這樣的。那時他發一點善心,讓别人深陷泥淖五年,他卻一身清朗,自顧自過他的生活,他什麼都不知道。
沈積安見她突然開始傷春悲秋,就像沈積夏一個小屁孩硬要談關于男女關系的哲學,心中覺得好笑又可愛,離席前伸手攪一下她的頭發,嗤一句,“好好吃飯吧,别亂想了。”
葉元因撫了撫被他觸摸過的頭發,心裡卻比頭發更亂。
*
姑姑終于不再傳喚她。
葉元因跟家庭醫生要了病曆,沈玉衡三年前已經被确診為重度抑郁。
各項檢測指标都高的很吓人。
她想不出,為什麼身居高位一個人,要什麼有什麼,家裡也無遺傳病史,竟還會罹患如此看不見的病痛。
可見,疾病是頂不通情理一個人,他才不管什麼身份和地位,他也不會考慮社會公序良俗,富人不會因為富裕就錦上添花,同樣窮人也不會因為貧窮就雪中送炭,他想找誰就找誰,真是任性妄為的可以。
她先發了條信息,得到許可後才敲門進去。
沈玉衡看起來很疲憊,一雙眼睛早已毫無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