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聽見聲音,看向走過來的田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認命道:“相公,我好像不太适合廚房。”
田野沉默的從櫃子裡拿出藥膏,走到床邊坐下,将溪娘攬在懷裡,為她上藥,“沒事兒。”
“上次,我就說過,你不需要進廚房。”
他的語氣太過平淡,陶溪眼中閃過害怕,她到現在還記得他上次因為她火燒廚房的事情,讓她在家休息一個月差點被關瘋。
她不明白明明是廚房的事情,怎麼會讓她不出門。要在這次也是如此的話,她真的會瘋掉。
手背上一絲絲涼意,讓陶溪回神,她餘光瞧見他俊朗擔憂的目光,看着小心翼翼上藥的動作,生怕弄疼她的樣子,讓她心恍然暫停幾秒,也忘記自己已經上過藥的事情
她故作鎮定道: “我,我,我隻是看你們太累了,想着身體好點,想幫忙,結果還把自己弄傷。”
田野輕輕吹着傷口,将藥膏合上,将陶溪抱在腿上,複雜摸着她漆黑亮麗的長發,看向窗外風景色,無奈道:“沒關系,這些你不用去學,也不用去做。”
陶溪将頭靠在田野結實寬厚胸膛,嫌棄躲過田野的手,“你都沒有洗手,不要摸我。”
田野失笑,舉起手,“好了,下次不許進廚房”
他可不想,在外擔驚受怕,生怕下次回家,又看到她受傷。
“怎麼,你嫌我丢人是嗎?”
明明陶溪是抱怨的語氣,落到田野耳中,卻是撒嬌,看着她羞澀的模樣,眼中多了一抹柔情,“沒有,擔心你,”
陶溪撇了撇嘴,可視線回到田野臉上,看到他認真嚴肅的模樣,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飛快的跳動着,她飛快從田野腿上起來,火急火燎道:“好了,我知道了。”
說完還不放心,還用腳踢了踢田野小腿,“走了,快出去”,
田野低頭看了一眼被踢的地方,很明顯的印子,他拍了拍灰塵,“好。”
陶溪到現在才發現田野身上全是枯樹葉,她絕望看向田野,“相公~,你看,你身上的葉子,都快掉在床上了。”
田野聽出埋怨,無辜了摸了摸鼻尖,他一回來,聽到消息,還沒有來得及收拾,身上自然有枯樹葉子。
陶溪見狀不知是該還是笑,便離開朝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問,“對了,我以前未出閣時,有丫鬟嗎?”
她走在前,田野緊随其後,當聽到陶溪的話,原本帶着笑意的眼,瞬間有變得冷漠,像是想起什麼來,眼中有些厭惡,“有,隻是她嫌棄我們家窮,拼命求你放過她,所以你便賣身契換給她”
陶溪笑着收回開門的手,沒有想到聽到這個答案,也沒有想到以前自己居然如此善良,她遲疑地轉過身,認真地看着田野道:“你沒記錯?”
田野沉默還有他複雜的眼神,讓陶溪毛骨悚然,她用袖子遮住的手,心中胡亂猜道,難道他是發現什麼了?
都說反派死于話多,她問這麼多幹什麼。
陶溪不斷後悔,但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變化,依舊認真的望着田野,埋怨道:“看什麼,怎麼說話,難道我問的有問題嗎?”
田野瞧見依舊懵懂的陶溪,收回視線,将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他還以為她想起來了,“是不是想買一個丫鬟回來?”
陶溪沒有想到田野問的這麼直接,瞬間有點難堪,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畢竟農村誰會專門買丫鬟。
她解釋道:“是有這個打算,畢竟長此以往,我也不會做事,要是娘和小妹幹的話,會讓傳出閑話來。”
她垂眸看着自己淡藍色飄逸裙擺和田野一家粗布衣料格格不入。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趕路,有關她所有的東西都被好好的帶出來,包括衣服首飾等。
田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看着低頭不語的陶溪,心中猶如被針刺般讓人又脹又疼,着實讓人不舒服。
他歎了口氣道:“是我讓你是委屈了”
“等明年,我們有了進項,到時候,也不會惹人眼。”
陶溪聽到田野的歎息聲,也覺得不好受,可是她真的不想圍繞着廚房這些轉悠,她可不想一轉就是一輩子,可是當得到田野的保證時,她還是愧疚。
她感覺好像就是一個吃白飯,什麼也幹不了,最可怕的是她沒有想要改變的想法。
陶溪帶着愧疚的轉過身,不曾想田野跟随太近,眼看要撞上,她來不及反應身體下意識的反應,讓她敏銳控制自己,這才沒有碰撞上。
她松了一口氣,站穩後這才看向田野,認真道:“不!我不覺得累。”
田野不動聲色收回自己想要扶住溪娘的手,失落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溪娘明明已經忘記一切,關鍵之處她依舊能反應過來。
他垂眸看着溪娘瘦弱的小臉,眼中全是自責,明明已經養了快一月為何還是消瘦?
難道這次受傷,真的傷了元氣?
田野腦海胡思亂想着,聽見溪娘的聲音,與她對視着,看着她信任的目光,他的心又酸又澀。
看着她純粹的眼眸,田野心中突然害怕,他不敢與溪娘對視,慌亂看向窗外的因為陽光照射下,而呈現淡黃色的院子。
他輕輕開口說:“好,我知道,不過現在我們要出去,不然爹娘,她們該擔心。”
陶溪看不清楚田野的表情,但她聽後,笑着回答道:“好,我們出去吧。”,說完,她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田野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微微一笑,他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空落落的手,感覺上面還有陶溪發絲的觸感,讓他内心有點失落。
屋外溫暖的陽光鍍在陶溪明媚的笑容上,腳邊是活潑亂跳小貓小狗。
幸福的味道觸手可及,田野也笑着走了出去,奔向幸福。
田父整理柴火時,抽空看看陶溪身後的淘皮的小狗,和藹笑着:“大郎媳婦,這小狗可要好好喂養,将來看家可厲害了。”
陶溪開心回答着: “知道了,爹,它們可乖,可聽話了”
田母在廚房聽見外面談話,将煮了一碗木槿花湯舀起來。将湯端出去,笑着道:“好了,吃飯吧。”
她又瞧見陶溪開心的樣子,不經意間看向大郎,見他神态輕松,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下,慈愛對陶溪說着剛剛發的事情,“溪娘,你不知道,它們倆剛剛在門口守着,隻要大郎進去。”
陶溪詢問看向田野,見他點頭,開心蹲下來,使勁揉着它們,“是嗎?”。
小花輕輕用爪子撓着陶溪的手,逗的陶溪咯咯笑,“你們倆怎麼這麼乖呀!”
家裡所有人,看着她們無憂無慮的笑容,大家的臉上不約而同都浮現出笑容來,他們辛辛苦苦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這麼幸福的時刻。
田野接過田父手中的活,田父将牛牽到後院,陶溪也沒蹲多久,便洗手去看小爐子還有微火,還好耽擱這麼久了,沒有燒幹。
各種忙着事情,忙完後,一家人坐在屋裡一起吃飯,田野舀了一碗湯,放在陶溪手邊準備将它放涼,然後自己才開始動筷。
野蔥餅香氣撲鼻,連陶溪也忍不住嘴,吃了兩個,最後喝了一碗湯,這湯帶着一股清香,她嘗了一口,吃不出來,好奇道:“娘,這是什麼湯,好喝。”
“這是我們院子裡的木槿花,大郎說這個可以吃,我也用來試一試,沒想到好可以。”
陶溪有将視線轉向田野,厲害,連這些都知道。
田野原本吃着東西,在陶溪熾熱的目光下,見餅咽下,解釋,“木槿花,味甘苦,性涼,可以食用,但不能多吃。”
“還可以用來治病。當然,燙傷也行。”
陶溪聽到最後一句話,收回對田野的敬佩,不動聲色踩了他一腳,吃你的飯,話怎麼這麼多。
田野面無表情,繼續吃東西,好像踩的不是他的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