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遙遠,魏氏母子三人乘坐馬車輾轉多日,終于到達吳縣。
顧府門外。
大舅母陳氏和小女兒顧書玉,兒子顧江南,兒媳蘇氏,還有二房的嫡次女顧書言翹首以盼。
遠遠的見到魏世衡一馬當先走來,幾人立即迎上前去。
雙方寒暄過後,便簇擁着入了府。
魏夫人見了病重的母親忍不住淚灑當場,若不是衆人勸着,母女二人怕是要抱頭痛哭起來。
問候了顧老夫人,又陪着說了會兒話,顧書言拉着魏舒月悄悄地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顧書言上下打量着魏舒月,笑着問道:“我送阿月的及笄禮,阿月可收到了?”
“收到了,多謝表姐還記着我。”
“說的什麼傻話?”顧書言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拍了拍魏舒月的肩頭。
說罷,又想起魏舒月被賜婚一事,忍不住詢問道:“你和太子殿下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地就跟林家公子退婚了?你一直以來喜歡的不是林家公子嗎?”
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魏舒月卻不知如何回答。
見了她為難的樣子,顧書言也不勉強,“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魏舒月松了一口氣。
“四小姐,二姑奶奶和二姑爺回來了。”丫鬟忽然來回禀。
“我姐回來了?”顧書言高興極了,牽着魏舒月就往長壽齋走去。
顧家二小姐顧書雪和夫君陸文遜果然在長壽齋裡看望顧老夫人。
魏舒月和顧書言又陪着坐了一會兒。
“雪兒身子乏了就回去歇會兒吧?”陳氏心疼顧書雪懷了身孕,怕她累着遂溫聲囑咐道。
“那我就先回了。”顧書雪也不推辭,和陸文遜一同起身離開。
顧江南邀請陸文遜去了花廳。
分開後,顧書言高興地牽住胞姐的手,“姐,我帶你去看看我給外甥做的鞋襪。”
顧書雪卻蹙着眉發出“嘶”的一聲,似乎是被妹妹給抓疼了。
顧書言疑惑地看着胞姐,下意識地撩起了胞姐的衣袖,見到手臂上的傷痕,她面上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這是怎麼回事?”顧書言震驚地詢問道。
顧書雪面上浮現窘迫與不安,嗫嚅了半晌才回答,“這是我不小心磕到的。”
顧書言自是不信,可她卻找不到反駁的證據,遂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魏舒月。
魏舒月平靜地說道:“這是鞭痕。”
“什麼?”顧書言驚愕萬分,“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打的你?”
她想到胞姐還是個孕婦,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竟然鞭打一個孕婦?
“沒有人打我,你别聽阿月胡說。”顧書雪顯然不願承認。
“是表姐夫動的手?”魏舒月這句話是肯定的語氣。
“是不是他?”顧書言氣得抓住胞姐的手質問出聲。
“不是。”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沒有幾分可信度。
“表姐既然不肯說,那我們就去找表姐夫問個清楚好了。”魏舒月故意威脅她。
“阿月,你怎麼也跟書言一起胡鬧?”顧書雪無奈地說道。
“姐,你到底說不說實話?”顧書言惱怒地追問。
顧書雪沉默着垂下頭,良久才緩緩說道:“回蘇香苑再說吧!”
說罷,丫鬟雪粒扶着她往蘇香苑走去。
魏舒月和顧書言隻好跟了上去。
回到蘇香苑,顧書雪讓雪粒去廚房弄些瓜果點心來。
看着她不緊不慢的态度,顧書言不耐煩地說道:“姐你就别忙了,快告訴我們是誰欺負你了?”
顧書雪眼裡黯然,低低回道:“告訴你們又能怎樣呢?”
“就算我和阿月不能幫你,還有伯父和伯母在呢!他們總可以為你做主的。”顧書言急切地抓住胞姐的手。
聽了妹妹的話,顧書雪眼裡燃起的一絲希望卻轉瞬就熄滅了。
“不過一些小事,就别去麻煩伯父和伯母了。”
“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是小事呢?”顧書言恨鐵不成鋼地怒了。
魏舒月旁觀者清,對顧書言的丫鬟春碧吩咐道:“去叫大夫過來。”
“阿月?”顧書雪臉色驟變,顯然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春碧猶豫地看向顧書言。
“快去。”顧書言催促道。
“你們……唉……”顧書雪無可奈何地歎氣。
待到春碧請來了大夫給顧書雪診治過後,顧書雪再也沒法掩飾身上的傷痕。
顧書言見胞姐還是不願說,“嚯”的一下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找姓陸的算賬!”
“書言!”
顧書雪急了起來,腹部忽然一陣抽痛,她痛苦地蹙眉跌回了羅漢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