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李馳是在給自己找補,不□□露出些許同情。
也就太子性子軟,若是他遇見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子,定要好好地羞辱她一番,叫她知道什麼是婦德。
李赫暗暗腹诽。
“四弟也到了成家的年紀,可有心悅的姑娘?孤也好代為轉達給賢妃娘娘,叫她安心。”李馳将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李赫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了魏舒月的臉。
狡猾如狸的小丫頭,再次遇見,他定要叫她插翅難逃。
面上卻不表露,隻做煩躁之态,不屑地回道:“婦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口是心非。
李馳笑而不語。
“皇兄多留幾日,臣弟帶你去瞧一瞧天節軍的雄風。”
提及他帶領的天節軍,眼裡罕見的多了幾分明朗的笑意。
“孤正有此意。”李馳颔首。
——*——
永樂客棧中。
高彥鳴望着靜止不動的房門狐疑地瞪圓了眼。
他敲了許久的門,都不見有人回應。
“發生了何事?”
這裡的動靜終于驚動了卓闌,他拉開門探身出來詢問。
“魏師姐好像不在房裡?”他不大确定地回答。
卓闌心頭一緊,立即走了過來。
房門随手一推就開了,二人于黑暗中視物,很快就發現屋内并沒有魏舒月的身影。
四目相對,彼此眼裡皆有驚色。
魏舒月去哪兒了?
此時,她手裡捏着一張字條,穿梭于林間。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林羽的消息了。
皆因她未敢主動去打聽過。
可就在剛剛,有人告訴她林羽就在此地。
自她離開長安,林羽就主動到了邊境戍守。
邊塞百姓苦,戍守邊疆的士兵更加苦,許多家境殷實的役兵為了避免戍守邊境而向官府繳納更賦。
林羽是自己要來吃苦的。
魏舒月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就是因為知道,心裡愈加愧疚。
她握着香囊,裡面有她從林石那裡求來的假死藥,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正念着,身後草叢晃動的聲響打亂了她的思緒。
她匆忙回頭,就見林羽乍然出現在眼前。
曾經那個明媚的少年郎,如今面上多了滄桑,堅韌有餘,看向魏舒月的烏眸,依舊含情脈脈。
“林哥哥!”
“阿月!”
魏舒月飛奔過去,想要擁抱他,他有一瞬間愕然,随即張開懷抱迎接她。
可到了跟前,魏舒月卻停住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激動的心,若是生出就此追随林羽遠走高飛的妄想,那她之前的計劃就要功虧一篑了。
罷了,等她假死擺脫婚約後,她再好好地償還虧欠林羽的深情。
對上林羽眼裡的失望和落寞,魏舒月正要說些什麼緩解氣氛,他卻當先開了口。
“能再見到阿月真好。”
“林哥哥…”
魏舒月眼裡含淚,哪裡舍得讓他失望,舉步就要投入他懷裡,餘光掃見一物破空射來,她連忙拽住林羽閃身避開。
拳頭大的石頭“砰”的一聲砸落地面,在地面砸出一個坑來。
魏舒月面色陡變,呵斥出聲:“出來!”
話音落下,靜默了片刻,杜若岚才從暗處現身。
“偷聽人談話本就無禮在先,還要暗箭傷人,太子殿下就是這樣叫你做事的嗎?”
對她的出現,魏舒月沒有絲毫意外。
她沉着臉,忿然看向魏舒月,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太子妃深夜與人私會,若是傳了出去,不止魏國公府蒙羞,殿下也臉上無光,還望太子妃自重。”
魏舒月險些要氣笑了,橫劍在前,做出攻擊的姿勢。
林羽攥住她皓腕,勸道:“阿月别跟她一般見識,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擡首,瑩瑩目光望進他深眸裡,默了默,反握住林羽的手,嘴角含笑應了聲:“好。”
杜若岚面無表情,亦步亦趨地跟在二人身後。
“你跟着我們做什麼?”魏舒月回頭,蹙眉不悅地質問她。
原本對她還有些心心相惜,可每次碰上李馳,她都像中了邪一樣,話裡話外都在擠兌自己,視自己若仇敵,魏舒月對她哪裡還有半分好臉色。
杜若岚雙臂環胸,不冷不熱地回道:“殿下有令,不得不從。”
“殿下也有窺探人私隐的癖好嗎?”魏舒月嘲諷道。
“殿下光明正大,倒是魏小姐…”杜若岚直勾勾地盯着她,絲毫不遮掩對她的鄙夷,忽而拔劍向二人牽着的手劈了過去。
魏舒月急忙松手,清淩淩的眸子漸漸覆上一層淡薄的霜霧,叫人瞧不真切情緒。
“阿月。”
林羽一聲呼喚,她眸光閃了閃,眼神瞬息清澈,周身散發的寒意緩緩消散。
“林哥哥要帶我去哪兒?”她不再理會杜若岚的冷嘲熱諷,重新牽住林羽的手,回首向杜若岚投去警告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