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一色,遙遙望去一時竟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地。沃之野已經入了夏了,不知為何今年鄲祁嶺的雪倒像是比之前來時更大了。
雪紛紛風揚揚,之前依山的路雖是難行但是也是能行的,如今這路當真是需要,自行開路否則便是無路可行。
“尊上。”一個身材魁梧的人,身後背着一把大弓來到司麒姬的乘坐的靈龜車前。
“都帶來了嗎?”
“回尊上,按照尊上的意思全都帶來了。隻是沒想到鄲祁嶺風雪如此大再往前走怕是,怕是不太好走。”
“那便不走了。”司麒姬穿着墨色大氅掀開了厚重的車簾,“那便,留在這裡吧。本尊是去鳳栖梧道喜帶着你們倒像是去打仗。你去尋個好地方,讓上次同本尊一起來過的靈獸,給你定個方向等着便是。”
“是,屬下明白。”
“見機行事!”司麒姬哈了一口氣,“讓本尊瞧瞧,鳳栖梧裡到底......”
“好冷啊。”月姣穿着同樣的墨色大氅,站在司麒姬身後,“尊上這裡,怎麼仿佛比上次來,冷了好多。”
“冷你就莫要出來了。”司麒姬攬了月姣入懷,“本尊讓你留在昭陽苑等着,你非要跟着來。你說說這裡冰天雪地的,萬一給我的月姣凍壞了,那本尊可要心疼死了。”
“尊上就用說這些話來哄騙月姣。”月姣朱唇皓齒,柳腰嬌軟,嫣然一笑,秋波一轉嬌滴滴地說:“尊上怕是剛剛失了美人兒,才是最心疼。”
“美人?哼,本尊倒是不瞞你,若隻論美,他南榮煙可算個美人。但是若說要選來做本尊的美人,當選月姣。”司麒姬伸手摸了摸月姣的鼻子,轉身從自己腰間揪下來一片發着光的甲片。
“這是何物?”月姣見了此物,眼睛更亮了。
“這便是。”司麒姬眼神邪佞,傲慢的說:“我司麒祥獸的麒麟弓。”
司麒姬手心裡躺着一片銅青色的鱗甲,泛着淡淡青色的光。又好似被一團淡青色的火焰包裹着,神秘又迷人。月姣是第一次看見此甲,目瞪口呆。還沒來及驚訝,隻見司麒姬口中掐訣單手一翻,瞬時那片鱗甲握在他的手中,竟然真的成了一張大弓。
“要不要摸摸?”司麒姬拿着弓,舉在月姣面前,“本尊準你摸摸。”
“不。”月姣立刻藏在司麒姬身後,隻留了一隻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司麒姬說:“月姣好怕。此乃聖物怎是月姣這種身份可以觸碰的?尊上,請你快快收起來吧。”
“麒麟弓自然是聖物,多少人見一見都是奢望。可是月姣你不一樣,本尊愛惜你,摸一摸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月姣......”月姣那雙又驚又喜的眼睛,立刻被失落替代。她帶着遺憾。低聲下氣的說:“月姣非四靈族,别說四靈族。月姣連靈族都不算。月姣頂多算個獸人而已,如此聖物月姣見一眼都是福氣,哪敢奢望伸手去摸。尊上擡愛月姣,可月姣自己,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望着眼前這樣的可憐可愛的人兒,司麒姬臉上似笑非笑。倒也不勉強,片刻後将鱗甲收入腰側,抱了月姣入懷,低頭親昵。
“若非尊上憐愛月姣,此刻月姣怕是早已灰飛煙滅了。”月姣嬌小的蜷縮在司麒姬的懷抱,千般袅娜,萬般旖旎,楚楚可憐,緊緊攥着司麒姬的前襟,“遇見尊上之前,月姣便是蝼蟻。朝不知夕,苟且偷生,任人宰割。如今月姣有了尊上這般寵愛...月姣不敢也不能僭越。月姣隻奢望着尊上的這份疼愛,能再長一點,再深一點。”
“人人都有私欲。”司麒姬捏着月姣的下巴,含着笑說:“包括四靈歸隐深山修煉的五靈仙人夾古長白,身份高貴卻不問世事的巫馬辰旦,更有丹鳥南榮。隻要是在世上的,必定會有私欲,誰都逃不過的。月姣,你可知本尊也有私欲。”
“月姣不敢揣測尊上的心意。”
“哈哈不敢?不敢便不敢吧。”司麒姬閉着眼睛,抵着月姣的額頭輕聲道:“你在本尊這裡,絕不是苟且如蝼蟻的獸人。本尊都要給你的......”
“尊上可是累了?”月姣看着司麒姬近在咫尺的眼,輕輕吐了口氣,“月姣給尊上揉揉。尊上說的對,隻要在這世上都有私欲,月姣也有。”
“哦?說來給本尊聽聽。”
“月姣......”
月姣墊着腳,捂着司麒姬的耳朵說了些什麼,司麒姬笑了兩聲捏着月姣的下巴親吻着。像是極其滿足的樣子。
回到靈龜車上,司麒姬靠在月姣的胸前,月姣溫軟的手按上了他的額角。那力度不輕不重,拿捏的恰到好處。司麒姬内心深處暗暗歎了口氣,若說方才月姣不懂那不可能,她是如此伶俐之人。
月姣不是不懂自己的心意。司麒姬明白,月姣她是不敢!月姣即便是明白司麒姬對她的心意也不敢有任何奢望,她怕連現在的日子都失去。
月姣啊!
司麒姬心裡暗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巨龜獸忽然颠簸了一下,車外傳來洪魑的聲音。
“啟禀尊上,前面的路已經通了可以出發了。”
“嗯。”司麒姬哼了一聲,“那便快些吧。”
“是。”
“洪魑,不用另行派人去鳳栖梧通報。”
“洪魑明白,隻是眼下已有一些人前往鳳栖梧,我們這麼多人怕是也瞞不住。洪魑方才看到,很多人朝着鳳栖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