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厲害！至少比我厲害，若不是你說我竟然都沒有發現這......”

“哇，能得到殿下誇贊當真是我天魅......”

“嘶～”

“怎麼了？”天魅高興一時忘形抱緊南榮煙，不想南榮煙忽然痛苦不堪，眉頭緊皺捂着心口，“你怎麼了？南榮煙你怎麼了？你心口又開始疼了是不是？又開始心痛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嘶，你不要着急是......”南榮煙指了指自己心口處的五個血印子，“你方才，方才壓到我的傷口了。”

是，南榮煙的心口不但有内傷還有外傷。

是那晚司麒姬想要拿他的心頭血時弄傷他的。

現在那裡的衣衫都破了，能看到五個血坑。因為天魅的忘形，其中的一個已經開始滲血。

“沒事的。”南榮煙看到天魅臉上自責的表情，安慰他說：“我其實在逗你呢，已經不疼了。”

“不疼了？”天魅的心跟着抽了一下，道：“你當我傻嗎南榮煙？”

“不，沒沒有。我真的已經不......”

“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天魅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一把擁了南榮煙入懷，“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你受過的傷流過的血我會，我都會一一從那個人身上讨回來的。”

“天魅，你不用......”

“方才殿下誇我厲害。那不過是在塔裡無聊時，我逼着紀棄塵給我将故事聽了來的，聽的多了便會去想。殿下隻在鳳栖梧知道的不全而已，所以...方才的厲害不算是真的厲害。”

天魅想起那日他見蘇麥兒時，她胸口已被打穿。此刻他的目光又落到南容煙胸前的五指血印...若說不恨那不可能，此刻當真是起了将始作俑者千刀萬剮，生吞活剝的殺心！

南容煙看着天魅眼裡翻湧的殺氣，騰騰而出。一雙赤瞳更加陰森可怖。心忡忡，膽怯怯的喚了一聲：“天，天魅？”

“嗯？”天魅回神。

“你......”

“夜深了，你先休息吧。”天魅拍了拍自己的腿，挑着長眉一臉壞相道：“今夜隻能委屈殿下在這兒，安歇了。”

喜開玩笑又愛鬧，這樣的天魅才是南榮煙熟悉的。他方才眼睛裡閃過的寒光和那種從來沒有過的神情都讓南榮煙感到陌生甚至...害怕。

仇，是一定要報的。

當時父君已經表明心意，願意自行了斷，來求司麒姬放了其他族人一條生路，沒想到司麒姬還是那般鐵石心腸。

退一萬步講，為了四靈殺了父君是有理可依。可是，那些無辜的衆靈呢？絲毫沒有被魔氣沾染的衆靈，難道就該，就活該同鳳栖梧一起在烈火中湮滅嗎？

小小的天魅都能明白的道理，為何高高在上身為四靈尊主的司麒姬卻，一點兒都不能通理呢？

那晚的司麒姬沒有放過父君，似乎也沒打算饒了自己，他想要的是我的心頭血。南容煙冷哼，司麒姬錯了，即便是沒有天魅出手相救，即便是你掏爛了我的胸膛你也得不到的。

我的心頭血...早也沒了。

鳳栖梧沒了，父君沒了，娘親也沒了......

仇，是一定要報的。

隻是。

這都是我丹鳥南容族的仇。

這都是我南榮煙一個人的仇。

我不想因為這些讓你失去了從前的快樂。

仇恨隻會讓你變得冰冷，變成厲鬼。

但是天魅，你隻是你。

你是雨夜裡最亮的星，你是濃雲裡的太陽。

你有你的自由，你有你的歡愉。這些都不該，不該和仇恨捆綁。

天魅，你隻是你。

追風的自由，爛漫的大笑，還有，非若塔裡的老老少少。

......

“天魅。”

“睡吧。”

天魅撫摸着南榮煙的側臉，低下頭用鼻尖蹭着他的耳廓。小心翼翼又極盡溫柔。

耳廓殘破，有傷未愈。

愧疚無處言說。

又是為了救我。

“我才不會讓你一個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