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煙跟着人進去,床上确實躺着一個人眉眼和葉季歸有六七分相似的人,不似她那般有攻擊性更添了些許的柔美,如今卷着病氣倒也不難看出是位美人。
“泊雲。”南榮煙隻瞧了一眼,便說:“你拿些水給葉季歸,叫她泡些餅子喂給她姐姐。”
“好。”
“你姐姐沒病,隻是餓的。”南榮煙祝福道:“泡軟一些。你要記得每次少喂一些,多喂幾次。”
“這樣就,就可以好了?”葉季歸不敢相信,滿眼期待看着南榮煙,“如此我姐姐便會沒事兒?可以出去,可以和我玩兒了?”
“嗯,且先這樣。會好起來的。”南榮煙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出來,“人得慢慢緩呢。”
片刻後,葉季歸蹦蹦跳跳的出來。
“睡下了。”葉季歸異常開心,“當真如你所言?隻是餓的厲害嗎?”
“嗯。”
“那便好!”葉季歸拍着小手,說:“這半年來我姐姐總是心神不甯,一出門總說頭暈腳軟,我還以為是得了什麼病,如今便好了。我們這裡吃的少姐姐自己一直都舍不得吃,後來以為自己生了什麼病更是舍不得吃都給我存着......”
“你搶了水不喝,也是記挂着給你姐姐的?”墨泊雲笑着問:“你對姐姐倒是好!”
“是。”葉季歸低着頭,羞愧的說:“我們這裡本就缺水,而且水也不幹淨,總是有些沙石在裡面,見你們拿着水囊定是清水想我姐姐生病,喝些清水總會好得快些。所以才,搶了你們的水囊。”
“你方才說,留下了一個人?”南榮煙直接問她,“人,現在在哪兒?”
葉季歸再次擡起頭,她望着南榮煙,眼裡的愧疚和感激蕩然無存。整個人半掩在黑暗裡,冷冰冰的問:“兩位來這裡,可是為了這個人?”
墨泊雲挪了腳步,擋在南容煙前面,隔在兩個人中間,悻悻道:“這地方是不是太小了?更何況,你姐姐還在裡面休息,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說話?”
“哼。”葉季歸冷笑,伸出自己的手說:“我爹爹受命看着呢,你們若是想救人,壓着我去便是。”
“受命?”看着葉季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墨泊雲輕笑了聲,“看到什麼時候複命?難不成一直這麼守着?”
“不知,我爹爹他不告訴我。”
“你看這樣可好。”墨泊雲也懶得哄孩子,實話說了,“人定是要救的。我們也不壓着你去,你還是留在此處照顧你的姐姐。你告訴我們地方,我們自己去找,到了問問你的爹爹如何複命。盡量選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看,如何?”
葉季歸低着頭深思,很久之後才說:“那地方不好找,還是我帶你們去。”
果真是不好找。人煙沒有,闾井荒涼,一路走來滿是敗宇頹垣。眼看着太陽已經下山,墨泊雲才能從空氣中嗅到意思血腥味。很遠很遠的依稀能看到有一人被吊在半空。
三個人朝着他的方向走去,葉季歸走到一半卻停住了。
“太陽,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不知為何葉季歸的眼睛裡竟然是恐懼。
“那又如何?”
“我...你們自己看到了,就在那兒!”葉季歸指了指,說:“你們自己去吧。”
墨泊雲看了看南榮煙,“倒是也行隻是,你又為何不去了?”
“我,我不想去了。”
碰到葉季歸是,她被人逮了也不見得害怕。不知此刻為何竟然滿眼懼怕之色。
“你不去?”墨泊雲試探道:“不怕我們為了救人,弄傷或者弄死你爹爹?”
“不怕我不去了,我不不過去了。”葉季歸站在原地,怎麼也不往前再走一步隻是一個勁的搖頭,說着:“我,我不過去了。”
天色漸深,無論如何,誰也不能勉強一個黃毛丫頭。南榮煙緊緊跟着墨泊雲。
“太陽下山,葉季歸害怕。”南榮煙輕聲說:“雲郎猜猜,她在怕什麼呢?”
“殿下小心腳下。這丫頭膽子大的很,要不然不會帶着我們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回家,更不會揚言和我比試比試的。”墨泊雲擡眼望去,看着僅存的一絲餘晖,說:“司麒姬大老遠把洪魑送到這裡,我猜他的用意定不是隻想讓洪魑曬曬太陽那麼簡單而已。所以,你我更得小心應對。”
“葉季歸該是一直生長在這裡的,若是連她都害怕,雲郎定要小心些咦?起風了!”
“你看,殿下你看那邊像是烏雲來了。”墨泊雲替南榮煙擋着風,“怕不是要下雨了吧?”
“聽聞這裡大旱幾年了,若是真能下場雨也是好事。”
那雲來的迅速,速度之快讓飛也一般的墨泊雲乍舌。沒走幾步他拉着南榮煙跑了起來,沒跑幾步又抱起南榮煙狂奔起來......
“不對!雲郎那不是雲......”
鋪天蓋地的‘嗡嗡’聲将南榮煙的話掩埋。墨泊雲當然知道不是雲,墨泊雲早已看出那不是什麼烏雲!隻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抱着南榮煙往回跑。
是蟲,是叫不上名字卻咬人很疼的飛蟲!慌亂間南榮煙揮手亂打,墨泊雲隻顧往回跑。但是那裡來的及,那些飛蟲早已裡裡外外将他們團團圍住。
不行!蟲雲遮天蔽月墨泊雲根本看不清路。無法他隻能停下來同南榮煙一起蹲下,用自己的身體盡量護着他。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怪不得那丫頭害怕。
怪不得她一步不前。
墨泊雲做好了被蟲子撕肉啃骨的準備,隻是...等了很久,卻并沒有等來被咬的疼痛,意外之餘,擔驚之外墨泊雲壯着膽眯着一隻眼看了看。
飛蟲之多足以将他們分了吃,飛蟲之大可謂是比鳥來論。此刻飛蟲離他們很近卻是沒有任何動作,隻飛在半空中和他們對峙。
蟲災?
墨泊雲腦海裡依稀記得是不是安白說過類似的話!蟲災?!他們...墨泊雲真想揪着長白那個老頭子的頭發來問問,好好問問:是不是對蟲這個種族有什麼誤解?!
方才的慌亂間南榮煙不小心将虎形佩掉落在地,此刻正要去撿。誰知他一有動作那些飛蟲立刻發起進攻。
“等等等等殿下。”墨泊雲十分緊張,他清楚的看到南榮煙的手背上被連肉一起咬掉的小口正在流血,他緊張的心頭要從嘴裡吐出來了,對着南容煙說:“讓我來。”
墨泊雲可以接受拿自己喂了這些蟲,但他怎麼也無法接受南榮煙受一點兒傷。他呼吸急促,将南容煙護好騰出一隻手,說:“殿下不要動,讓我來撿。”
南榮煙知道墨泊雲的小心謹慎。他死死盯着那些為着他們的飛蟲,做好了化形的準備,看着墨泊雲一點,一點一點的挪動......
等等!
南容煙驚奇的發現。
“雲郎,這些飛蟲許是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