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幾天的面試,時綏選了一家國際性品牌策劃的法企,福利還不錯不加班假期也多。她趁着還沒入職,拉着楊琴去了趟醫院,神經外科的人很多有些吵鬧。
而楊琴仍有些逃避,低聲朝女孩懇求道:“綏綏,我們回去吧,我真的沒事,半年前剛複查過。”
她不敢想若是真的再長出來,她們會怎麼樣?特别是時綏……
時綏看着比她矮了半個頭的中年女人,溫柔卻堅定地說:“沒事的,再複查一下我才安心。”
前不久才接到她昏倒的消息,次日宋雲簡就跟她求婚了,但無論是因為她還是别的……
她都決定回來。
她們來得還算早,很快便排到他們,将必要的檢查都做了後,時綏帶着人回來問道:“我姨她這種情況,會複發嗎?”
有些地中海的主任看着電子病曆道:“目前看起來還算健康,日常生活多注意點,之前的手術很成功,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好,我會多注意點的。”
走出主任辦公室時,時綏餘光一瞥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從拐角一閃而過,心跳又不自覺緊張起來。
楊琴有些不解地順着對方視線看過去,就一處牆角,她拉着對方說道:“綏綏,走吧,下午我還要去上班。”
時綏咬了咬唇,“嗯。”
正式開始工作後,她也沒空再亂想,雖然工作任務不算多,但還在熟練階段仍是有些忙碌。
她們這個華國分部人不算多,隻有十幾個,大家都很随和。
有人推着椅子到她身側問道:“時綏,今天周五下班一起去玩嗎?”
說話的是比她早一年進入公司的蘇清雅,她們的人員很少流動,基本上走了一個才會有新的來。還有的已經在這裡做了十年,因此大家關系都不錯,她也需要融入進去。
她點點頭,“好,去哪裡玩?”
蘇清雅看着清麗絕倫的同事,笑着說:“去奈何橋吧?”
有人聽見也滑了過來:“我也要去。”
時綏有些疑惑,她以前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奈何橋?新的地方?”
“诶,你剛回來可能不清楚,這是交州前幾年拆遷那個舊城區,這塊地方歸屬的公司還沒想好正式名字。奈何橋不知道被誰叫起來的……後來就都叫這個名字了。”
“是啊,那裡已經變成新的地标,可多潮人了~而且挺好逛的各種特色的小店都有。”
特色小店,時綏心念一動,正好可以看看有沒有合适沈祺的訂婚禮物。
一到下班時間,她們都拎起包包走人,時綏跟在最後面,坐地鐵還算快。
她看着熟悉的站台名,心裡隐隐已經有了預感,果然出站沒多久,記憶裡的景象已經換了個天。
一排排低矮兩層的嶺南風格商鋪參差不齊地坐落在其間,很多小店門前要麼是花團錦簇要麼是幽草綿密,有種不合時宜的穿越感。
蘇清雅拉着另一個同事朝她炫耀地喊道:“還不錯吧?”
“嗯,還不錯。”
記憶裡這一片也是商鋪,隻不過是半歐式的建築,街的另一頭就是當年最早的富人區之一,她擡頭看過去,但現在真正有錢的都已經搬離,不過位置好所以還是很貴。
時綏的視線再度落回街鋪這邊,朝着中間那一間走了進去,裡面賣着有些特别的玩偶。
她抿着嘴走在貨架之間,一個商鋪不算太大,隻有五六十平,走在其間回想着兒時的記憶。
她小時候在這裡寫作業,在那邊吃飯……
“你好~要買什麼嗎?”
有人說話打斷了她的記憶,她擡眸望去是一個長相有些不羁的長發男子,對方身上松垮挂着店内的圍裙,一頭到肩部的長發紮起,耳邊一顆帶鑽的耳釘在燈下閃着光芒。
她搖搖頭拒絕對方的推銷,“我就随便看看。”
“好呢~”話雖如此,但對方仍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時綏感受着身後灼熱的視線,眼神瞥向旁邊的玩偶,随手拿起一個卷縮着的小狐狸朝結賬台走去。
對方走進結賬台内不太熟練地掃着碼,視線時不時瞥向她,最後對方說道:“您好,這裡是一千五百八十五塊……”
時綏一驚,眼神看向那個不過長三四十厘米的玩偶,這是玩偶刺客……
怪不得店員這麼熱情黏着人。
男人瞥了她一眼,亮出手機二維碼,“不過,現在新店開業,加我們店内微信可以打五折。”
她果斷拿出手機,滴的一聲,她看着這個看起來有些像活人賬号的資料猶豫了一秒點了申請,給對方看了一眼。
“加了。”
“好的,這邊給您做五折優惠。”
時綏被這刺客弄得傷感都消失了,擡頭剛好她的同事也從隔壁店出來。
“時綏,你買了什麼啦?”
“一個刺客……”
“噗呲。”蘇清雅沒忍住笑出聲,看來她這個同事也不是明面上的那麼清冷。
“走~我們去吃飯。”
當晚,時綏做了個夢。
奈何橋變成她記憶中的模樣,還是小學生的她坐在店鋪門前,同樣是小學生的沈祺從馬路另一頭的小區大門跑了過來,之後她們就一起玩耍。
這種日子一天又一天,直到她小升初時,突然一片紅色。
她陡然驚醒坐起身來大口喘着粗氣,已經很久沒夢到過小時候的事情了。
動靜太大,房門突然被敲響,“綏綏,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小姨……”
房間門輕被擰開,楊琴心疼地走到床邊抱着她,“好了,乖,今晚我陪你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