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輕輕拍着後背哄睡,她迷迷糊糊想起還有一個人也曾這樣安撫過她。
楊琴見那張小臉仍是皺着眉,有些心疼地想要撫平對方卻越來越緊。
隻好輕輕唱着搖籃曲。
她跟時綏沒有血緣關系,隻是當時在孤兒院瞧見一臉茫然的她,那時候她瘦得隻剩下一雙大眼睛,整個人可憐又可愛。
又在聽見院長說她的事情時忍不住動了恻隐之心将她收養。
後來卻是她救了她。
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消失在房間裡。
今天周六楊琴也需要上班,她一個人坐在客廳吃午飯,一打開手機,沈祺已經連發了十幾條表情包過來,生怕她真的不去。
細白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後蓋滑動着,她最後還是發了拒絕的信息。
【明天真的有事情,等你結婚我一定去。】
下一秒手機就震了起來。
“綏綏!你能有什麼事情啊!!”話音剛落,沈祺就瞧見她哥從樓梯走下朝客廳走來。
“抱歉,真的有事情,我……”軟糯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沈祺聽得笑了起來,她這個好友每次虧心的時候都會不自覺放軟了聲調,可愛得很。
她還真的就吃這套。
正笑得起勁的時候突然瞥見她哥在一旁的沙發坐下,抽了抽眉心将免提關掉把手機貼着耳朵。
不過她仍是大大咧咧地喊着:“有事情也推掉!你跟宋雲簡兩口子必須有一個來,或者你讓他明天來?”
免提關掉後,隻剩下女孩咋咋呼呼的聲音。
兩口子,這個詞讓他忍不住捏緊了水杯。
“嘻嘻~”
沈祺挂掉電話,一回頭就瞧見男人臉色有些難看,連忙問道:“哥,你今天不舒服?”
沈讓聞言松了捏着水杯的力,喉間滾動了一下,開口卻很啞,“你還不去試試送來的衣服?還有不同世界的人你沒必要來往。”
沈祺有些不可置信,“哥,你說什麼呢?你也變得看重這些了嗎?”
他轉了下杯子,口吻冷得可怕,“我隻是提個建議,他們最會哄騙人心。”
“是是是,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時綏才不是你遇見的那種人!”話一說出口她也有些慌了,她從沒敢對他說過這種話。
她記得他哥之前交往了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後面據說是拿了她父親讓後媽給的錢走人了。
不過當時她還在留學并不清楚内幕,問他也不說。
下一秒她就瞧見對方蓦地站起身來,臉色難看至極,一雙鳳眸死死盯着她,身上的威壓讓她不敢出聲。
第一次瞧見她哥這幅模樣。
“哥,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縮了下身子道歉,最後男人隻是沉着臉走了出去。
時綏坐在客廳有些發愣,她剛剛怎麼就答應對方了,也許沒事。
那天看見他,他明顯已經不記得她了,是了,這才正常畢竟誰會記住一個玩物幾年。
隻是那個女人,似乎不是當初他要聯姻的對象?
手機的震動聲将她喚醒,意識到剛剛在想什麼,時綏趕緊搖頭将思緒扔掉。
玩偶:不好意思,那天我掃碼輸錯了。
嗯?她眼神移到沙發另一角的小狐狸身上,原來不是刺客啊?
她連忙打字問【那是多少?轉賬退我?】
噗呲,一處别墅内長相不羁的男人笑得前俯後仰。
【不好意思,具體金額我也不知道,得見面簽個說明才能退,不然店主會炒我鱿魚。】
時綏默默想起對方笨拙的掃碼,心想請到他才是店主的災難,發了個‘可以,到時候我去店裡。’就将手機扔到一旁。
既然答應了要去參加訂婚宴,那就去吧。
*
時綏坐地鐵來到市内最奢華的麗玫酒店,緩步走進去,穿過華麗的大堂走到電梯旁,此時有兩座電梯已經專門被人承包,旁邊牌子寫着沈家婚宴3樓。
而其他樓層的電梯今天都不在三樓停留,服務生在一旁一直幫忙按電梯,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華服桂冠珠光寶氣,她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大衣有些格格不入。
她走到那座電梯前,想要進去。
服務生見狀趕緊委婉引導:“小姐,這邊是去三樓的,您若是要去其他樓層可以坐隔壁的。”
對方雖然很漂亮,但從衣着上就看得出是個普通經濟的人,怎麼可能是沈家邀請的。
此時也有一些身着華服的人頻頻投來目光,時綏垂下眸子解釋:“我是婚宴未婚妻的朋友。”
也不再管她們異樣的眼光,進去跟着一群珠光寶氣的人一同坐電梯。
光可鑒人的電梯形成四面鏡子,連帶着大家各種情緒的目光都無可遁形,她指尖不自覺戳着掌心,傳來隐隐的微痛讓她保持清醒。
走出電梯,一路上仍是各種暗戳戳投來的目光,他們的目光是驚豔中帶着一絲詫異,仿佛是見到一個不屬于他們種族的動物。
她緩步走到女方入口處将禮金遞上,台子上的兩人詫異地看着她解釋道:“不收禮金的,您出示一下邀請函。”
“噗呲”有笑聲隐隐傳出,時綏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她不了解這些。
隻得打了電話給沈祺,“沈祺,你沒有發邀請函給我,進不去。”
“诶,等等~我喊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