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條提心吊膽地度過了一整天,然後慶幸地發現沒有任何事發生。
她稍微松了一口氣,告别了齊木楠雄,并摩拳擦掌将調查幕後黑手的事情列入了待辦事項第一名。
然後沒過幾天,厲害的超能力者又過來了一趟,吃掉了她兩個布丁,并表示他今早也做了夢。西條便隻能一臉‘還有這事?’的放了太宰治的鴿子,宣布今天要留在橫濱哪都不會去。
等到第三次齊木楠雄敲響她家的門的時候,西條終于悟了:她去的哪裡是東京啊,明明是終焉之所、罪惡的起源之地、黑暗使者現界的入口。若不是西條高人住在東京,她怕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東京了吧?
齊木楠雄:[…………]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你一定會去你哥在的地方,東京才變成了事故多發地?
西條權當沒看見他腹诽的神情,打電話指派了個人替她東京跑腿。
于是一小時後,趁着課間瞬移過來進食咖啡果凍的齊木楠雄突然啊了一聲,鬥雞眼地盯着虛空好一會,然後說:[真可憐,花瓣都蔫下來了。]
“……”
啊,是她派的人聯系東京那邊了吧。看來太宰治聽到消息了。
西條面不改色,口吻也漠不關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齊木楠雄注意到她原本壓着桌上文件的左手不自覺地撚起文件一角,無意識地用指節側面摩挲着紙面,似乎頗為心緒不甯。
……居然還有口嫌體正直的屬性。
他禮貌性地移開視線,低頭拆開第二個咖啡果凍。
[基本可以确定了吧?那樹好像是類似于好感度顯示一樣的東西。]
“嗯。”西條淡淡地應了一聲。
六棵樹代表着的是六個人,其中三人她早已熟識,另外三人……有一人可能有過一面之緣,但不在她日常能接觸到的社交圈内,而另外兩人大概率還不認識。如果幕後之人确實是為她量身定做的這些東西,那說明那人連她未來的舉動都能預知到,未來會與誰相識、與誰結交、與誰相愛。
……開什麼玩笑?她這被規定好的人生就注定走進謀殺兄長的最惡結局?
齊木楠雄拆開第三個咖啡果凍,适時地截斷她愈發暴漲的殺意:[簡而言之就是……乙女遊戲一樣的感覺?]
西條的思維卡頓了一下,被這種年輕的遊戲詞彙強行塞進了好幾個想象。她微微一挑嘴角,似笑非笑地看過來:“看起來是哎。好厲害,你對這個很了解嗎?”
如果被打發走去做體術訓練的夢野久作看到她這個神情,怕不是已經眼觀鼻鼻觀心的開始小心做人了,但能透過表象看本質、越過觀察臉色直接分析她思路的超能力者知道她隻是在憤怒的狀況下進行無差别攻擊——雖然路過的無關人等可能會被掃射,但一般僅限于被諷刺兩句。有着她兄長對她的期望,沒有額外刺激的情況下這位兄控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所以他面不改色地拆開第四盒,一邊咀嚼一邊回應:[偶爾聽到過班上女生讨論而已。]
西條被他波瀾不驚的情緒感染了,也稍微平靜了一點。她幽幽地盯着齊木楠雄,吐出一句疑問:“……你為什麼吃那麼快?”
他是吞噬咖啡果凍的機器人嗎?
[能十分鐘吃掉半個八寸蛋糕的人沒資格說我。]
齊木楠雄迅速地解決掉手裡這份罪孽深重的美味甜食,戀戀不舍地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咖啡果凍,扔掉一次性餐叉:[我得走了。]
“哦,再見。”西條已經習慣他的來無影去無蹤了,畢竟有瞬移能力的人就是作弊,“咖啡果凍會給你留着的。”
……這是什麼來自資本家的糖衣炮彈?
齊木楠雄知道對方在用不同品類的甜食試探他的喜好來獲得他的好感,且每次都會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反應。但不限量供應的甜食有點太難以拒絕了,他明明已經盡量克制了,但每次有事要來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拒絕她遞過來的餐叉。
[我中午再過來。]還有三十秒就要打鈴了,齊木楠雄隻能匆匆丢下這句話就瞬移離開。他還得從沒人的地方走回教室,再不快點真的要遲到了。
西條無動于衷地執筆寫着字,等人消失在辦公室裡後,她才擡起頭。她起身,收走了桌上幾盒超市包裝的咖啡果凍,又用異能力清理掉垃圾桶裡的垃圾,掃清了所有齊木楠雄來過的痕迹。
看來他最喜歡的是咖啡果凍,西條想。
嗯……她記得橫濱那幾家甜食很不錯的餐廳似乎都沒有做咖啡果凍,看來是時候讓他們的廚師研發一點新菜品了。現做的咖啡果凍,這位厲害的超能力者應該會喜歡的吧。
于是等齊木楠雄再過來的時候,他發現桌上的甜食在等級上進行了全面升級。
超能力者一臉呆滞,身上的幸福感都快溢出來了:[這、這是……]
西條坐在辦公桌後,也捧着一個餐盒,正在小口小口地進食提拉米蘇。
“咖啡果凍啊。”她說,“廚師新學的菜譜,味道可能還不是最優狀态,不過我嘗過了,比超市買的即食包裝的要強。你嘗嘗看?有什麼建議的話,他們會虛心接受的。”
齊木楠雄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身體不受控制地坐了下來,拿起了小巧的銀質甜品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