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靜了十幾秒鐘,又弱弱地開口:“再快一點可能比較好?”
那怪物的大臉都快貼到車後窗上了。
太宰治怒道:“……好難伺候啊!”
惠:“……”這也不是他的問題啊!
西條嘻嘻笑了兩聲,臉上的笑容别提多溫和柔軟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去東邊?”
“北邊吧。”太宰治目不轉睛地錯過一個往東的路口,“人少,僻靜。”
再一路往北就去要去靠近港口的區域了。
西條倒也沒吱聲,左右太宰治就算開到碼頭跟前,他們也能找到沒人的位置。對于在港口讨生活的人來說,那些地方就熟悉得像是回家一樣。
這附近的街區已經到了惠不能靠雙腳走到的位置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這裡已經是港口mafia的勢力範圍内了。等太宰治一個漂移拐進一條無人的街道,不小心怼上了馬路牙子停下來後,西條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下車後徑直打開後車門把惠拎了出來。惠這一路已經快恍惚了,反手抱住她配合地被放到地上,還沒忘記播報一下那咒靈的進度。
“它剛過路口……”惠觀察了一下,“甚至好像跑累了。”
西條從袖子裡摸出幾把短刀來,揮手甩了出去。
惠已經基本習慣了自己作為攝像頭的功能,播報道:“命中了,但沒有效果。它還在往前。”
于是西條這次從陰影中抽出了她的小太刀。她将異能力覆蓋在刀身之上,呼吸放緩,邁步上前幾步,然後當一縷清風拂過的時候,刀光一閃。
“命中了!”惠幾乎要蹦起來了。上個星期還被追得滿街亂跑的人此刻居然站在這裡看怪物被人逗弄,這種身份的颠倒帶來離奇的怪誕感,“幾乎被一分為二了,但是好像還活着!”
西條高高揚起手,目光無一絲溫度,噌的一聲摩擦聲,長刀脫手甩出,刀刃深深釘入地面。
她穩住身體慢吞吞後退幾步,偏頭一看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估計是命中了。她歪歪腦袋,看着空無一物的地面,還是覺得這事情有點有趣。
“幹嘛?”西條雙手放進兜裡,眨了眨眼。隻要武器離手,她看起來就是個溫和可人的年輕女孩,不是高中生就是大學生的那種,“我精通劍道,還在北美留學期間經常去靶場練習——有什麼問題嗎?”
太宰治已經在心裡笑得很大聲了。
他溫文爾雅地沖她點頭示意:“當然沒有,這位小姐。”
“謝謝,這位先生。”西條同樣禮貌地向他道謝,“那麼這位體貼的先生,拜托你去摸它一下如何?”
一聽這要求,太宰治立馬就翻了臉:“不——要——!!”
“那東西聽起來就好醜!!為什麼總是拿我試毒啊!”
西條冷酷無情:“午飯是我請的。”
“那我再請你吃飯了啦!反正這個不行!”
西條在内心嘁了一聲,上前兩步抽出刀來,追加一刀送那無形之物上路後,才收刀入鞘。她又握着刀用刀鞘末端掃了掃地面,發現真是一點觸感都沒有之後,才無奈地歎了口氣。
“大部分人看不見,僅有少部分人能看見的東西……感覺接近于靈或者妖怪一類的?”西條不确定地說,“沒有清晰神智,實力不算強,普通實體無法影響到它,但是……雖然不太清晰,但确實算是有斬擊感。”
“所以是真有啊。”太宰治懶懶地說,“那麻煩了呢。這種概念外的東西……可真不好辦。”
西條甚至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這種東西居然跑得滿大街都是?既然它們一直存在的話……難道它們其實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她回過頭來看惠:“是滿大街都是,對吧?”
惠努力闆着臉,點頭應道:“剛剛開車過來的路上起碼看到十幾隻。”
“太弱小的東西,數量再多也無濟于事吧。”太宰治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說。
“唔。”西條思考片刻,“也有可能。”
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她剛其實不會察覺到那無形之物的存在。她使用異能在周邊布控的時候,為了防備空間系異能力者,其實依靠的不是視覺或者聽覺,而是能力波動……就這點細微的波動,她的異能力都沒有反應?難道這些年都沒鬧出亂子的原因,是因為異能力者火拼的時候順手就将較強的存在斬殺了?11年前的擂缽街爆炸和3年前的龍頭戰争?這些東西的成長是依靠時間的?
“…………”惠擡起頭,看看單手拎刀的西條,再看看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像是出門郊遊一般輕松的太宰治,感覺自己剛來橫濱那幾天時升起的疑問再度冒了出來。
這位多佳子姐姐……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正常人真的會這樣随身帶刀出門的嗎……!!
正常的其實是學校老師,而不是這兩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