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西條單手支着臉，懶洋洋地說。

她不想提起森鷗外，便沒說森鷗外下的命令，隻道：“所以後來太宰陪我練了挺久的酒量。那幾個月我不知道喝吐了多少次。”

尾崎紅葉有點意外，又覺得有點理所應當。

她搖了搖頭：“那你還喜歡喝酒？”

“……”西條稍微勾了勾唇，也不知是在笑，還是單純在做這個動作。

她晃了晃杯中酒，淡淡地說：“習慣了就好了。”

尾崎紅葉看着她，心下微歎。

她沒再多說，而是看了眼時間，聲音裡帶出幾分慵懶：“啊拉，都這個時間了，妾身也該回去了。”

廣津柳浪聽到尾崎紅葉的話，也表示：“紅葉閣下，那我同你一起。”

尾崎紅葉笑着問道：“小佐井，你還要再待一會嗎？”

西條因着這個稱呼愣了一下，而後微笑回應：“嗯，紅葉姐和廣津先生先回去吧，請早點休息。首領我會負責送回去的。銀，你跟芥川也現在回去嗎？”

銀突兀被點名，一個轉身，将手上拿着的餐巾紙藏到背後，眨眨眼說道：“嗯……嗯！哥哥也已經喝醉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就是這樣，太宰——”西條拖長音調喊了一聲，“别畫了，反正根本都看不出你在畫什麼。”

“嘁。”太宰治施施然地收手，随手将筷子丢給小厮夢野久作。

見狀，銀小步小步地靠近，幫芥川龍之介将臉擦幹淨。

太宰治畫完後就全然不在意後續了。他用過就丢，含笑看了一眼夢野久作：“這個小鬼也該回去了吧？别妨礙我們去喝第二波。”

夢野久作兩手還端着盤子，聞言瞪圓了眼睛，憤憤地看着太宰治。

不過他也覺得佐井姐姐八成不會讓他繼續待下去，所以并沒有出言為自己争取，免得降低印象分。

果不其然，西條思考幾秒鐘，就放柔語氣：“……抱歉，銀，可以幫個忙嗎？”

芥川銀擡頭露出微笑：“嗯，當然，佐井小姐。是送夢野君回去對吧？當然可以的。”

夢野久作瞪着太宰治的眼神更兇惡了，而太宰治回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前者哼了一聲，将盤子放回餐桌上，溜到了西條身邊，得到了西條安撫性的一個摸摸頭。夢野久作從側邊靠過去，團在西條身邊和她貼貼，還不忘給太宰治甩了一個眼神過去示威。太宰治的表情立馬變得險惡起來。

西條微微偏過頭：“好了，别鬧了。”

她又一次摸了摸夢野久作的頭：“回去吧。”

夢野久作安靜下來，仰頭望向她，軟軟地應了一聲：“好——”

西條起身，向尾崎紅葉微微俯身，又沖廣津柳浪點頭示意：“過幾天正式的年會我就不參加了，祝兩位屆時玩得愉快。”

廣津柳浪沖她俯身行禮，而尾崎紅葉隻是微微笑起來。

“啊拉，沒關系的，到時候的新年會你會來就可以了。”

西條：“…………”

她撫了撫面具，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擔心它掉下來。

她幹巴巴地說：“好吧，紅葉姐。”

尾崎紅葉又沖她露出一個微笑。

西條略略送了幾步，站在廊下看着他們。等銀艱難地帶着芥川龍之介出來，Q也跟着道别離開後，廣津柳浪讀了讀空氣，也利索地先行一步。尾崎紅葉這才溫聲開口。

“提前一個星期就把酒喝了，看來你準備回家過年去了？那之後留在本部的，應該都是你的異能力分身吧？”

亮着昏黃燈光的木質長廊顔色看着相當柔軟。這附近安靜極了，夜晚的庭院内傳來細微的流水聲，冬日的冷風拂過面頰，讓人無端清醒了很多。

西條沉默着沒說話，但她的沉默其實已經給出了回答。

“那麼就提前說新年快樂吧，佐井。”尾崎紅葉款款轉身，“年後再見。”

“……是，紅葉姐。新年快樂，年後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