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的話……
就是之前在橫濱了。
還真是不巧啊。
他絕對是因為之前那事而找上門來的,要不然以迹部景吾的驕傲,沒個能拿得出手的借口,應該是絕不可能再找她了才對。
迹部景吾偏頭看了她幾秒鐘:“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西條:“…………”
她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小少爺,您這話說出去究竟誰會信啊?
“……”迹部景吾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難受,于是沒好氣地說,“啧,是有點小事。”
西條神情略微放松了一點。
“——你以為我會這麼說?”
西條:“…………”
迹部景吾好笑地看着她,擡手撩了一把額前的碎發,微微揚起下颚,眼裡盡是一切盡在本大爺掌握之中的神色,驕傲的模樣一如當年,甚至因為年齡和經驗的增長,而褪去幾分青澀,多了幾分切實的運籌帷幄。
由此便顯得他之前在橫濱被綁着丢在地上的模樣愈發可憐。
“……”西條将腦内一閃而過的畫面驅散,隻微微笑着不說話。
迹部景吾确實也不是那種需要她接話才能說下去的人,他很自然地自己接出下一句:“确實沒什麼事,約你出來吃飯而已。”
西條表情不變:“迹部君,這不太合适吧?”
……唉,成年人的社交怎麼總是要吃飯?就不想像年輕時候那樣,青澀一點的散個步讀個書打個網球嗎?吃飯的話她得多說多少話啊。
迹部景吾也不說廢話,他清楚地知道如何打動她。
和一般女孩子不同,她不是那種兩句好話就會被勸動的人,更不是會因為他人心誠或锲而不舍就輕易被打動的人。她對待不在乎的人時,冷酷得近乎不可思議。
迹部景吾拿不準自己目前處于什麼範疇,也暫時沒那個勇氣去測試,于是他幹脆地丢出了自己的絕殺牌:“你哥哥,西條高人,他去年就拿了最佳男主角的獎項了吧,他今年再得獎的話,就是第二次了吧?”
西條再次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我哥哥可能對暗箱操作的獎項興趣不大。”
“……你把本大爺當成什麼人了?”
西條适時地露出不怎麼誠懇的歉意神情,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迹部景吾看着她這副敷衍的樣子,無奈扶額。他連這種不耐煩的動作都要做出一副優雅好貴的樣子,甯願擡高手臂也不願意低頭,演戲成分相當之重。
“都不需要人内定吧?按照目前為止的表現來看,今年的最佳男主角得主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我表姐到現在都還是他的狂熱粉絲呢。”
迹部景吾笑了笑:“所以,不考慮邀請我出席嗎?作為你的男伴?”
西條高人的咖位越來越高,她這個妹妹作為家屬便也能受到邀請。迹部财團沒在演藝圈做什麼投資,但迹部景吾若是想的話,拿個邀請函還是不成問題的。那畢竟是霓虹為數不多的大财閥,他随時都能以資方身份入場。
西條笑容淡了些,微微低頭思考起來。
演藝圈是個人情社會,如果小少爺願意為她兄長添點籌碼的話,那顯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他不需要做太多事情,表現得過于熱情或許會過猶不及,在重要場合出席道賀可能正恰到好處。
啧,硬要說的話他也沒付出太多東西,她卻能得到很多。而反過來說,她要付出的也隻是一頓飯而已。
西條糾結片刻,還是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迹部景吾早已吃準了她會同意,見狀輕笑一聲。她不必開口,他就知道她已經答應了。
西條被将了一軍,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完全見不得他樂。她半是吐槽半是暗諷地問道:“三月才是頒獎典禮吧?”
現在連一月都沒到呢,是不是太着急了點?
迹部景吾的好心情果然被她一句話弄沒了。他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壓下了很多腹诽。
難道他就很有心情在新年前夜跑來大街上蹲點嗎?還不是這家夥常年待在橫濱,聯系方式也找不到,住址或郵箱也沒有,不盯着她哥的話,誰知道上哪找她?
算算從現在到三月之間,也就隻有新年的時候她一定會回東京了吧?
他沒好氣地給了她一個不滿的眼神,并更加不爽地發現她神色回暖了一些。
但在不爽之餘……他又不得不承認,就這麼幾句話,他又找回了更多過去的熟悉感。她其實相當争強好勝,在談話間也不喜歡落入下風,這導緻他們說起話來和尋常情侶那種甜蜜的氛圍大不相同。
迹部景吾感覺再說下去他就要輸得更多了,于是他擺擺手,丢下一句話後就先行離開。臨走前他沖對面的人笑了笑,最後看她一眼後便收回目光。
“下次再見吧,多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