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霜緊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
沈言卿眼底晦暗不明,卻冷的瘆人,“我可沒有那般閑功夫,還是說你害怕我派人跟着你?”
阮眠霜聞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大表哥說笑了,我一閨閣女子,你卻派人跟着我,難道我不應該害怕嗎?”
沈言卿擡起頭,看着她,語氣不明道:“是嗎?可我倒覺得若是我真的派了人你也未必會怕。”
“大表哥說笑了,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說完,阮眠霜轉身離開,連帶開門的手都有幾分生氣。
“小姐。”白芷看着滿是不悅的阮眠霜從書房走出,小聲喚了聲,随後跟在身後離開了書房。
青谷見主仆二人走遠,候在門口許久還是進去了。
“主子。”青谷欲言又止。
沈言卿擡眸看了眼青谷,“你想說什麼便直說,不要學青林。”
“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青谷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性,不敢直言。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沈言卿沒有直接答應青谷的話。
青谷看了眼沈言卿,“表小姐畢竟是女子,主子你說話未免太過,況且表小姐也不是犯人,你帶着審問犯人的語氣,别說表小姐了,就換成是我,沒......”
沈言卿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青谷默默後退了幾步,還沒說完的話也咽下了。
沈言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随後道:“待青林回來,你便去接替容白,事情不查清楚便不要回來了。”
“是,主子。”沈言卿話一出,便絕無更改的意思,青谷此時無比後悔自己為何多嘴,可想起往日青林多話時,沈言卿也并未多說什麼,不禁想問問為了換成自己便如此,可看見沈言卿神情時,青谷還是恭敬的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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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沈言卿書房的阮眠霜怒氣沖沖的往前走着,白芷小跑着跟上了她。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白芷不解為何進去不到片刻,出來時,自家小姐便如此生氣。
“我算是明白,為何他一介文臣,也能兇名在外。”阮眠霜語氣清冷,暗含薄怒。
“小姐慎言。”白芷擔憂的看了眼身後。
待冷靜下來後,阮眠霜回想着沈言卿說的每一句話,轉過頭小聲問道:“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小心翼翼,何處引得他懷疑?”
白芷也搖搖頭,“不應該啊!那日城外遇刺,我本想出手,小姐你也攔住了我,按理說不應該啊!”
話音剛落,白芷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小姐,恐怕是那日花燈會上,可是不該啊!明明當時那麼多人,大公子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懷疑道我們身上啊!”
“那就是了。”阮眠霜微微颔首,“那他現在就是在故意吓唬我,看我會有什麼反應。”
白芷有些擔憂,“小姐,若是大公子真的知道了,我們又該如何?”
“無妨。”阮眠霜看着白芷道:“就算他知道是你出手又如何?我身邊有會暗器的婢女并不奇怪,隻是日後行事不太方便罷了。”
“隻是,我沒太明白大表哥問我江公子是何意?”
阮眠霜同白芷朝着韶光院走着,并未發現身後還有人。
青黛見人走遠,便悄悄回了松濤院。
容紀棠見青黛回來了,揮揮手讓身後的丫鬟出去。
容紀棠看着青黛,連忙問道:“如何?”
青黛神色晦暗的點點頭,“确實如那人說的,表小姐從大少爺書房裡出來,伺候的人都在外面。”
容紀棠心口一滞,手指不知覺緊握,“你可瞧仔細了?”
青黛神色有些焦急,“夫人,我瞧的真真的,大少爺身邊貼身侍奉的青谷和表小姐院中的丫鬟都在屋外候着,隻是不知兩人說了什麼,表小姐出來時,瞧着有幾分生氣。”
容紀棠冷哼一聲,“不管說什麼,都不可以讓兩人在這麼繼續下去了。”
青黛神情一轉,湊上前來,“夫人,我瞧着舒婉小姐也喜歡咱家大少爺,不如......”
青黛話都沒說完,容紀棠卻先擺手,“我這侄女自然是好的,隻是我那嫂嫂是個令不清的人,我哥更是自私至極,言卿如今官至刑部尚書又是侯府世子,我必定要擇一位能當得起侯府的主母才行。”
青黛嘴角微揚,“夫人,雖說舒婉小姐不是最佳人選,可怎麼也比表小姐好啊!更何況,臨近年關,夫人娘家侄女前來走動走動,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是嗎?”
容紀棠聽到這話,頓時舒暢不少,“青黛,果然還是你最得我心,就這麼辦吧!”
“是。”青黛退了出去,沒過一會兒,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從後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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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月華齋堂内。
“快至年關了,想必老大他們也快回來了。”葉英華滿是欣慰的看着容紀棠,“苦了你這麼多年了。”
容紀棠笑着搖頭,“母親這是說那的話,兒媳一點都不苦。”
姚靜笙卻不願放過這話,“是啊!大嫂可真是太幸苦了,日日掌管中饋,府中采買皆要問過大嫂的意思。”
容紀棠仿佛沒聽見一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倒是葉英華聞言,有些不悅,“老二媳婦,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當初你嫁過來時,也曾讓你幫老大媳婦執掌中饋,可你幹了什麼?如今竟也好意思說這話。”
“母親,我看你就是偏心大嫂罷了!”姚靜笙半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沈樂妤拉了拉姚靜笙的衣袖,還被姚靜笙瞪了一眼。
阮眠霜不解的看了眼沈浠悅,沈浠悅搖搖頭,小聲附耳道:“每近年關二叔要回來時,便會如此,我都習慣了。”
阮眠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
“老二媳婦,你這話說的有失偏駁了。”葉英華盯着姚靜笙,“這些年沒至年關你便要鬧上一鬧,若我真是偏心你大嫂,你覺得你還會好好坐在這和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