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奔馳緩慢駛入地下車庫。車門打開,一雙被黑色西褲包裹的大長腿邁了出來,緊接着是身穿白色襯衫的張宇桉。
張宇桉今天好不容易休假,本打算陪文冉一起去咖啡店看店,但是發小的電話打了過來,邀請他聚一聚。他原本不打算答應,但是在文冉面前,他實在是不好開口拒絕。
他絕對不能将自己想要陪在文冉身邊的真實想法暴露在她面前,他不能讓文冉覺得他是一個粘人的男人。
張宇桉走向電梯,步伐沉穩有力。電梯門緩緩打開,他按下了頂層的按鈕。随着電梯平穩上升,張宇桉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叮——電梯到達頂層,門打開,張宇桉走了出來。
電梯門口正對着整個頂層的環境。室内裝飾簡約而奢華,整個空間都被打通,顯得格外的空曠,充滿了現代感。
這是他發小蘇宴家的餐廳,他們的每次相聚,總是會不約而同地選擇在這裡。
“宇桉哥,這邊。”一名打扮時髦的年輕人對着張宇桉揮手,笑着朝他喊。
年輕人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明顯。張宇桉的視線随即轉向了聲源處,他的朋友們早已經落座,等着他的到來。
張宇桉快步朝着幾人走去,臉上的表情漸漸放松下來。
“宇桉哥,想約你見一面,可真的是太難了。”時髦年輕人叫鄭柯,雖然笑着抱怨道,但是語氣中卻帶着幾分親昵。
張宇桉對于他的抱怨毫不在意,随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他随手拿起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幹澀的喉嚨。
其他幾人對于張宇桉的動作沒有絲毫不适。反而是坐在對面,穿着西裝的男人郁淮又默默給他添滿了茶水。
“你結婚後,真的是越來越難約了。雖然說醫生的假期是比較少,”坐在張宇桉身側,另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蘇宴故意拉長聲音,調侃道,“也不至于忙到連見老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吧?”
張宇桉随意望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醫院的事情比較多,确實比較忙。而且,我現在已經結婚了,可不像你們這些老光棍一樣,我得回家陪文冉。”
另外三人被張宇桉的話一噎,剛要說出口的話都被卡在了嘴邊。
張宇桉說話的語氣真的賤嗖嗖的,聽着很讓人生氣呀。不過,他們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開始集中火力全力攻擊。
郁淮率先開口,帶着些許調侃的語氣說道:“宇桉,你這結婚後就變了,都開始調侃我們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在我們中是第一個結婚,真的是讓人想不到呀?”
“也不知道是誰運氣好,撞了狗屎運,偏偏被文冉這麼個好姑娘看上了。要不然你怕是一輩子都要打光棍了。”蘇宴微眯着眼睛,冷眼瞧着張宇桉說。
鄭柯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宇桉哥你還在笑我們,除了高中那段青澀的戀愛,你估計也沒交過其他女朋友了吧。怕是除了林舒雅,連其他女人的手都沒牽過。”
鄭柯說完,就立馬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另外倆人的表情也很奇怪,氣氛瞬間有些尴尬起來。
他們都知道張宇桉曾經的那段青澀的戀情,也知道當他們分手時,張宇桉有多麼的痛苦。
他們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他們面前的張宇桉,生怕他們說的話讓張宇桉又回憶起了當時。最讓人害怕的是,他們還擔心張宇桉并沒有忘記林舒雅。
張宇桉沒想到又聽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名字。曾經的他即便是聽到這個名字,也會對他産生巨大的影響,所以身邊的人會盡力避開這個名字,以免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但是現在,張宇桉的内心卻異常平靜,除了有一瞬的感慨,沒有絲毫的波動。這個名字像是即将在記憶深處被抹去,不留一絲痕迹。
他曾經覺得自己會永遠忘不掉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被另一種更加溫和的情感所替代。
也許這就是人的通病,再深的感情也抵不過時間。
随着時間的消逝,他甚至還能審視曾經的自己。那時的他,在面臨分手時的那份觸痛,到底是由于不甘心自己被抛棄,還是真正的愛情。
“宇桉哥,你沒事吧。”鄭柯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自己說的話傷害到了張宇桉。
張宇桉笑着擺擺手,對着他們說:“都過去了,現在的我早已經放下了。”
他的語氣平淡而堅定,仿佛真的已經從那段感情中走了出來。鄭柯幾人看着他的樣子,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感慨。他們了解張宇桉,張宇桉能夠說出這句話,一定是真的放下了。
“剛剛吓死我了,我都擔心我又提起了宇桉哥的傷心事。”鄭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深地深吸了一口氣,又急促地呼了出來。
“宇桉哥和文冉姐結婚時,我其實很害怕。害怕你是将就着娶文冉姐的,甚至害怕你還沒有忘記林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