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一支煙正欲用打火機點了,露出了右手手臂上的傷口。
那人急了,一把握住張煜的手腕,手勁之大,直接把張煜的煙震掉了。
“欸!我煙——”
“你受傷了?”
“小傷,”張煜又說,“我煙,你給我哎哎——”
那人把他拖着走:“我先幫你把傷口上的怨氣去掉,然後幫你消毒。”
張煜沒想到這男人看起來規規矩矩的,結果力氣這麼大,他根本掙脫不了。
“你别急,我沒多大事,”張煜将他拉住,“你也是個捉鬼的高手吧?與我一同來此處的有兩個特勘大隊的人,特勘大隊你知道吧?就是——我也說不清楚,反正還有兩個人一進了這棟房子就不知所蹤了。你快找找他們去哪兒了?”
這人唰唰兩下就把提着大砍刀的鬼給定住了,想必身手不凡。
“是他們兩個帶你來此處的?”
張煜點頭。
這人唰唰兩下就把提着大砍刀的鬼給定住了,想必身手不凡。
但讓張煜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無情拒絕,說:“不必理會他們。”
張煜:“?”
人命關天啊大哥——
可剛到樓下,張煜就發現自己沒必要擔憂了。
兩人已經被釘在了一樓大廳的地上,一人被插了四把鋼刀,動彈不得。
盧曉義倒還好,反正他的本體也隻有一堆骷髅。但方黎就慘了,血淌了一地。
當二人看見自家老大跟誘餌一同手拉手從樓上下來時,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方黎蛇信子一吐:“嘶——”
盧曉義馬上化掉□□,骷髅架子站了起來,下颌骨直往下掉:“?”
張煜:“啧。”
袁禧:“你們兩個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方黎:“嘶???”
盧曉義下颌骨直接掉在了地上:“???”
張煜:“啧啧啧。”
張煜沒想到這就遇上那日二人在病床前談起的老大,也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因為自己讓二人被扣了獎金。
實在是有趣。
但是袁禧這個人始終給張煜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也可能是因為他的那股令人窒息的關切,又或者是他總讓張煜覺得很熟悉。
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呢?
當袁禧拿起酒精棉球為他消毒時,冰冷的刺痛讓張煜打一個激靈。袁禧的手碰上了他的手臂,一觸即發的感覺在他心底蔓延。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他在夢中要死不活的時候,有一雙溫暖的手,在一邊安慰着他。
袁禧立刻将手收了回去,低聲說:“我輕點。”
“袁警官,我好像夢到過你。”
袁禧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這樣的神情立馬被淹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平靜,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淡然的氣質。
但張煜很快就捕捉到了他那股淡然之氣是僞裝,掩藏在表象之下的,必然是波濤洶湧,但是張煜看不透,袁禧也不願意說破。
“哦?是嗎?”
張煜打量着男人的臉,的确是俊俏養眼,又這麼溫柔周到。
啧——
說實話,張煜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放在舊社會,這就叫離經叛道。
雖然所謂的經所謂的道,他也從來不會理會,但真到了這種為天人所不允的事情上,他又有些猶豫了。
要是真有這麼個膚白貌美的美人在家中就好了,張煜還想不到過日子那一層,不過就是看着也打心底裡覺得舒心,就算是個男人又怎樣?
或者就算不是人又怎樣?
張煜試着用了用自己的天眼,并無異樣,眼前的袁禧,應該不是什麼鬼怪。
但袁禧這人有些古怪,看他那神情分明又是有話想說,但動作上确實刻意遠離,這讓張煜也有些犯嘀咕了。
“袁警官,你這麼年輕就做了特别勘察大隊的隊長?”
袁禧手上動作繼續:“我還以為你會問你今晚見到的事情。”
“顯而易見,你們都并非普通人。我雖然一直都是個不信鬼神的人,但最近我的身體好像也出了點問題,今晚也确實經曆了這麼一遭。我也不是什麼老古董,很多事情并非難以接受。你呢?袁警官,你能接受嗎?”
張煜試探性地問出了最後兩句話,說完他就後悔了,自己怎麼這麼按捺不住,太丢臉了。
袁禧聞言,手上力道突然重了些,張煜疼得一個激靈。
袁禧便順勢脫身了,他的神情淹沒在陰影下,語氣如常,透着一股公事公辦的疏離:“特勘大隊性質特殊,我們所接觸的東西,都是常人所無法接受的。”
張煜哦了一聲,又繼續看着他的眼睛:“什麼都可以接受嗎?”
袁禧似乎有些慌張,又低頭一笑,語氣平淡地說:“的确比一般人能接受的東西多一些。”
“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