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傾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忍不住道,“這看起來很是精緻,可不便宜吧。”
“恰恰相反,價格合适得不得了。”
“是嗎?在哪買的,我也想去買幾個。”
“姑娘看起來氣度不凡,哪能用我們這種便宜貨。”
“劉爺爺,我喜歡好看的東西。”
“就在燒窯裡面淘的,就城東那個。”
沈傾傾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腦袋,自己真的是笨,怎麼忽略了那麼重要的線索,李大嫂提起過李大全表弟,有一手燒瓷器的手藝,若是要養好自己,那必得謀一份工作。
她三兩口就喝完了碗中的糖水,劉爺生意興隆,沈傾傾不便打擾,将錢放在桌面上,便離去了。
沿着城東走去,“哎”她悶哼一身,扶着被撞的肩膀。
那人匆匆道了聲歉,就離開了,然而離去時,挂在腰間的玉佩随之搖擺,落入沈傾傾眼中,她确信,這就是在賭坊裡見過的那名白衣男子。
而那玉佩她勢必要探個究竟,遂而轉身跟了上去,然等到她發現不對時,人已經被帶到了荒郊野嶺。
意識到中計了,她手緊緊拳成團,轉身離開。
下一秒,一陣冰涼滑過自己的脖頸,她側身一躲,那劍滑過發絲。
下手快準狠,是一點都不留後手,那頭發被割落下一縷。
沈傾傾不會武功,但防身的機關是準備了的,眼見右手手一甩,頃刻間,袖中十幾根細針飛馳而過,那沖在前頭的黑衣人立即倒下。
見狀不妙,那剩下的黑衣人立即提起劍朝沈傾傾刺去。
她又退又躲,劍快不過銀針,銀針的數量也是限量的,“難為你們了,幾十個黑衣人來抓我一個弱女子。”
見狀,黑衣人吹響了口哨,又來了一批黑衣人。
沈傾傾立刻皺眉,沖自己命來抵抗?
銀針已經用完,她隻得赤手空拳,極力朝着他們身上穴道擊打着。
前臂傳來刺痛,那劍滑過皮膚,一道鮮血就躍入眼簾。
還未感受那疼痛,就要應付下一招式。
漸漸的,占了下風。
此刻被他們包圍,沈傾傾捂着流血的傷口,喘着粗氣。
自己真不會要交代在這裡吧!
忽而間,一抹熟悉的身影。
朝那些黑衣人而去,一招一式,招招斃命。
兩人配合天衣無縫,周知棠手中的鐵鍊朝黑衣人手上襲擊,将手中的劍給打飛,沈傾傾眼疾手快,朝着大包穴就是重重的一擊,黑衣人立即倒了下去。
這女子并不是好惹的,于是剩下的黑衣人一起擁上前。
不過十幾分鐘,那些黑衣人見狀不妙,便離去了。
女子回過頭,從沈傾傾身上撕下一塊布條,将她手給包紮好。
沈傾傾咬着下唇,看着她動作熟練,調侃一句引開自己注意力,“你怎麼不撕你身上的衣裳?”
閨中好友見面皆是如此,她嗓音依舊,帶着潑辣,“是你包紮還是我包紮,許久未見,惹了什麼大人物,若沒有我,恐怕真的要交代在此。”
“我怎麼知道,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就被幾十個黑衣人刺殺。啊啊啊,疼疼疼。”她發出陣陣嘶啞聲。“知棠,你輕點。”
“顧景淮那家夥呢?”
“他忙公務,大理寺近來事務繁忙。”她抓着大腿的手終于可以松開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鼻腔裡冷哼一聲,随口回答,“逃回來的。”說得漫不經心。
沈傾傾嘴巴張開,越張越大,驚訝又心疼,“你逃回來的?那你大哥....?”
“他正派人追殺我,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還想要拿捏我。不可能。”
“周知棠,你是吃一智不長一塹,你忘了與你大哥做對的下場是什麼?”驚訝漸漸化為同情,又化為一分的幸災樂禍。
“我那是讓着他,再說了,這婚姻大事,我不能将就,他給我找的什麼人?光鮮亮麗的背景皮囊下,裝着一個爛到透的靈魂,簡直氣死我。”她越說越生氣,将手中的布條往兩邊一扯。
“啊,周知棠。”沈傾傾疼得龇牙咧嘴,大聲喊了一句,被割傷時的痛苦對比她的包紮,簡直是九牛一毛。
她擡頭,尴尬的笑了笑。
兩人慢慢走回家,“你是不知道,那些公子長得肥頭大耳,還挑剔我,說我沒有禮教,不如其他閨閣女子般溫柔可人。”
沈傾傾點頭,“這後半句确實未說錯。”
被某人白了一眼,她又繼續喋喋不休的吐槽,“還有另一位公子,說我八字硬,克夫,我呸,我還說他克妻呢,還有,另一個公子,家中足足娶了十二個小妾,一年十二個月,我就不摻和了,不過他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娶二三十個,簡直是異想天開,他有銀子娶嘛?他這是自立為官家,想開三宮六院呢。”
荒郊野嶺,因為周知棠的吐槽,顯得人聲鼎沸。
“你最後一句話别說了,當心留下話柄,呀!”
沈傾傾注意力放在周知棠身上,絲毫未注意腳下,幸而她及時扶着,否則就要傷上加傷了。
低頭望去,這是差點被這個躺着的年輕男子絆倒。
男子背對着兩人趴着,衣裳破爛。
沈傾傾驚覺不對,蹲下身子,然身體僵硬,一絲溫意都沒有,冷冰冰的傳入手中,狠狠一掀,将他整個人翻了過來。
李寶成,李大全的大兒子。
她伸手貼在脖頸上,一絲涼意傳到手中,更是沒有感受到脈搏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