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等了兩分鐘不到,一道春風夾雜淩厲的聲音響起,“說要剿匪的時辰,為何還不出去。”
莫名的,三人聞聲站好,就見眼前一個穿着铠甲的少年郎立在大門前。
“這是今日同你們剿匪的徐小将軍,周鋪頭呢?”顧景淮那張秀氣的臉龐随即出現在身後,手中的扇子張開,輕掩半張臉,露出一雙灼盈歡笑眼眸。
“拜見徐小将軍。”三人異口同聲。
徐小将軍微微點頭,“周鋪頭呢?莫不是在等她,所以未曾出發?”
“肚子不舒服。”胖爺道。
徐小将軍面具之下那張薄唇下揚,絲毫不把這借口放在眼中,“出發。”
不敢反駁,三人跟着徐小将軍帶的兵隊出發。
靳剛湊到胖爺耳旁,小聲詢問,“胖爺,這徐小将軍是不是徐将軍的兒子,聽聞不是待在邊境嘛?”
“問我,我問誰去?”胖爺瞧着徐小将軍雖年輕,一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怎這股春風拂面下是威嚴和狠厲,讓人不敢靠近,怕被冰凍三尺給寒了身子。
所以這就是顧少卿說的幫手,确實是幫手,但眼下,他們才是幫手吧,而且是不怎麼重要的幫手。
徐家的名聲早已經響徹整個京城,雖常年待在邊境,卻因為一次又一次戰功而聲名顯赫,成為許多人心中的仰慕欽佩對象。
直到三人看到徐小将軍的剿匪過程,瞬間将剛才被吓到的陰霾一揮而散。
斜峰崖地勢險峻,叢林茂密,濃雲如墨,隐天遮蔽,徐小将軍早已經探好了去路,跟着一條新開辟的小路迅疾朝前。
待至那山寨前方一百米,衆人皆隐入草叢之中。
“徐小将軍,我們是直接進攻還是偷襲。”
“直接進攻,速戰速決。”徐小将軍目光直視前方,擡手一聲令下,百箭齊發。
那些匪徒自然是料到這一日,敲響那鑼鼓,一群匪徒早已經做好了防護準備。
待奪過了那群匪徒的千箭如雨迅疾,徐小将軍帶領部隊提劍而沖,他一身金銀铠甲,黑色披風随風飄蕩,目光冷峻似鷹,桀骜不馴的少年風發意氣,長劍在手中耍得遊刃有餘,鮮血四起,隐于陽光下熠熠發光。
“上前抵擋者,不留活口。”低沉而充滿力量的音色響徹整個山寨,他們早已經沖破了那道竹門。
卻有一些不放在眼中的朝前抵擋,紛紛執刀執劍沖着徐小将軍而去。
眼眸間寒如淩冽,手中長劍被揮舞,如張着血口的蛟龍遊走于腥風血浪,所到之處,那劍刺得略有分寸,不緻死卻也不讓其肆意活動。
不到十分鐘,那些匪徒紛紛被逼退,朝着院子外走去。
戰場上厮殺的自然與這些小打小鬧的匪徒不同,于徐小将軍而言更是輕而易舉。
周知棠提劍而來,就看到紛紛外逃的匪徒,手中劍飛刺而去,立在他們眼前,如個刀盾阻礙前行。
“想跑?”周知棠腳尖而起,一躍而落至他們眼前,個個不是手扶着右肩就是手扶左肩。
頃刻間,匪徒朝兩側散開,一個年輕身着盔甲的男子提劍而來,那帶起的劍風劃破長空,眼看就朝着脖頸襲來,若不是自己反應快了一步,側身一躲,那劍就不是從頭發間穿透而來,而是直刺喉嚨了。
長發落下一截,三千青絲披在肩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擡起眼眸,狠狠瞪了他一秒,手掌當即一橫,朝那男人手腕狠狠劈去。
“咣當”一聲,劍落于地上。
徐小将軍眼眸斂起,腳尖朝着那落地的劍一踢,手再一伸,接住了自己的劍。
讓自己的劍從手中滑落,于自己而言,不是一個好兆頭。
雙眼眯起,緊盯眼前的女子。
看到她腰間懸挂着屬于大理寺的腰牌,知曉自己是誤會了,以為她是敵方的幫手。
胖爺帶着人沖上了閣樓,一舉拿下那頭領,眼看那人擡起頭,胖爺連連啧歎,出聲嘲諷,“這不是賭坊老闆嗎?賭坊不掙錢要來幹這土匪行當?”
“胖爺,饒命,我是無辜的。”
靳剛壓着另外一個人,也是一個熟人,“你是無辜的?那宋管家也是無辜的了?”
周知棠看着這兩個人熟人,嘴中還在狡辯着自己是無辜清白的,朝兩人小腿踢了兩下,“無辜的?那就是京城之中的酒樓吃膩了,來到這山上匪徒的窩喝茶吃酒叙舊。”
兩人低頭,雙手搭在大腿上,不敢惹這傳說中的周鋪頭和胖爺,甯願被大理寺另外一隊的官員捉住,那然還能得到溫柔些的面對。
“這下不用我們操心了,我想這兩位應該都知曉關于李寶成、李大全和方大俊的死吧!”周知棠靠在桌椅旁,桌子旁邊徐小将軍正襟危坐,手卻随意搭在扶手上,眼眸在這位遲到的鋪頭身上婉轉。
女子做捕快,還做到了普通位置上,京城之中甚是稀奇。
從來聽說京城的女子不如邊境般能文能武,她們大多是在琴棋書畫上造詣頗深,武方面赢弱了一些,更别說幹這檔子血口刀劍上讨生活的職業。
兩人低頭一語不發,手指攪在一起,宛如做錯了事情的三歲小孩,亦或是有聾啞之症。
周知棠沒有耐心與之僵持,“胖爺,直接帶回大理寺吧!”
“等等,你就是今日遲到的那周捕快?”徐小将軍起身出手相攔,目光直視周知棠。
“正是在下。”周知棠臉色不耐,對于這位差點殺了自己的人實在是提不起好言相待的興緻,但語氣還是略顯溫和平淡。
“本将軍奉命前來捉拿匪徒,這些人可是都要等待發配流放的,豈容你随意帶走?”徐小将軍不在意她的不耐煩,話語盡顯狂傲之意。
周知棠看到的是一副銀色面具,但能感受到面具之下的狂妄,那是少年不怕天高地厚的自信,和他将軍身份的不可一世,又見他嘴角彎彎,聲線忽的冷硬下來,“将軍?将軍,請把這兩人交于我大理寺,他們涉及兩起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