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如何找出那人皮繡的人?”見她神色緩和,徐念深繼續道,“要不用刑逼問?”
周知棠瞪了他兩眼,“這是刑訊逼供,白的都能颠倒成黑。”
“瞧你說的,跟夫人你說笑的,我的意思是威逼利誘?”
“說笑?”周知棠轉過身,“那我想聽聽徐大人不說笑的法子。”
“我讓人買了布料讓他們現場繡一下,找出最像的針法。”
“這辦法可行,但我們需要想出第二步法子。”她道。“因為這繡的人自然是知曉我們的目的,所以她們會故意繡錯,也會故意繡不好。”
“所以我的第二步法子便是将計就計,在人人皆是兇手的情況下分開審訊,得到的供詞必定有破綻。”徐念深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眼不願離開。
周知棠摸了摸下巴,“不如讓她們繡兩次,第一次繡屏風上的圖案,第二次就繡另外的圖案,兩兩相對,是否故意也能辨出真假。”
“夫人高明。”
周知棠輕舔唇角,在徐念深往前走時下意識一拉,便拉住了他的手腕,似有暖意在他手腕環繞,微微暖流透過脈搏流動。
徐念深壓制不知的唇角上揚,仍由她拉扯。
周知棠倒是沒捕捉到這異樣,将腦海中的靈光一閃叮囑他,“那些刺繡的成果我們要出銀子買,還是不要讓她們白白繡了去。”
“好,買了之後我就讓人給你裁衣裳。”
回過神,周知棠驚詫,又是一個下意識,甩開了他的手。
……
徐念深讓人在院子中搭好了桌椅,給她們準備了工具,又給周知棠搬了張凳子,“今日,你是監考官。”
微弱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手上的鐐铐被解鎖,但腳上的還在。
周知棠端坐在凳子上,仔細琢磨着她們的神情,人人臉上神情各異,心虛和一知半解的神态。
而徐念深卻看得無聊了些,偏頭望向她,微微傾身要和她閑聊,“要不你也繡一繡,給為夫繡一個鴛鴦,我拿着你的手帕,也能自己給自己擦擦汗。”
“不必了,若是你需要,可以去買。”周知棠冷聲拒絕。
“自己買的未必有你繡的誠意高。”
周知棠視線仍舊落在下面的女子身上,“我沒有時間。”
“是沒有時間還是不會繡,周家不會這都沒有教你吧!”
下一秒,周知棠被他擋住視線,人高馬大的站在眼前,遮擋住了太陽的陰影,擡頭一瞪,“徐大人,這是在辦案。”
“别跟我說你們這幫人沒有趁工作之餘偷過懶。”
周知棠不語,隻是那繡帕,自己不是沒有繡過,小的時候跟着母親學,繡得确實是一塌糊塗,最後硬是拿着學武功一事,逼着自己繡出了像樣的花朵,特别是海棠花,但也隻會繡好這一種花朵。
他拉過椅子,坐在周知棠另一邊,替她遮擋了一部分陽光,“累不累,給你揉揉肩膀。”
“不必了,别讓我傷上加傷。”周知棠聲音依舊冷淡。
徐念深忍不住笑出聲,身邊的獄卒忍着笑意,看着大理寺卿一副孔雀開屏的摸樣,卻被夫人生生一盆冷水接着一盆的潑,實在好一出窘迫。
他倒是锲而不舍,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準備吃食。
“徐念深,你這麼殷勤是作何?”
“我是你丈夫,對你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周知棠對他莫名其妙的好更為懷疑了,“你到底是貪财還是貪色?”
“貪你人。”
周知棠擡手屏退了周圍的人,拉開了一大段距離,這才偏頭,緊盯徐念深一字一句,“徐念深,我們不必如此裝模作樣的相處,我希望我們能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你的意思是,做一對表面夫妻?”
周知棠重重點頭。
徐念深沉默不語,而後身子回正,悠哉靠着。
察覺到四周都是看熱鬧,更為不好意思,徐念深起身,将他們繡好的作品收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