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達看着小六這張純良無害的臉,忍不住幽幽白了一眼。
不怕惡的,就怕善良的使招。
小六撿起那賬本,颔首表達歉意。
“說吧,張達,為何要裝殘?”
他這才松口,吐露了一句,“胖爺,我妻子或許沒有死,隻是下落不明。”
他隻道了這一句,就閉口不談,胖爺不想與他打啞迷,架着他帶回了大理寺。
……
大毛和靳剛依着楊庅臨的任務,一頭霧水。
“唉,這最難的任務交給了我們倆,中的什麼毒不知曉,楊府水深,我們力薄,這該如何是好?”靳剛見大毛低頭看着她手中的筆記本,所識字不多,記的筆記很多都是鬼畫符,“你自己寫的東西你看得懂嗎?”
大毛擡頭,臉色迷茫,一副認真的神情實話實說,“有時候不知道,要想一陣子。”
靳剛唉一聲,“找個書生給你補課吧!”
大毛搖頭,合上筆記,揣回兜裡,“不了,何必浪費那銀子,萬一我學不會,不就浪費了那銀子嘛?”
靳剛又是一聲哀歎。
兩人尋到了楊府,仍舊一無所獲,楊庅臨的葬禮已經結束,兒子丁憂在家,接手了這楊府生意,此刻趕制訂單,由于經驗不足,忙得頭腳不沾邊。
“要不我們回去大理寺吧!依着揚州那邊的線索,胖爺說不定從張達那裡突破了一個口子。”靳剛有些不耐煩,覺得在這浪費時間。
大毛直視前方,點頭嗯聲。
剛想撤,大毛就見院子裡鬼鬼祟祟一個身影閃過,他拉過靳剛的胳膊,示意他看向前方。
卻見那楊姑娘換上了丫鬟裝扮,鬼鬼祟祟的,撤走了身旁的丫鬟,從狗洞鑽出了楊府。
兩人跟了上前,又見她輕車熟路的七拐八拐,最終去了郊外。
“這楊姑娘是要去何處?”大毛呢喃細語。
“不知道,跟着去就去。”
郊外時有匪土,眼下楊琴馥一個女子不顧危險獨自轉悠,兩人又不敢跟蹤太近,以免被她發現,天氣陰沉,時吹冷風。
忽而伴着箭閃急速,唰的射在兩人面前,無聲的警告,兩人停下腳步。
四目相對,兩人繞道前些,三三兩兩的箭一支跟着一支插在地面上,拍成橫列,阻礙兩人前行的腳步。
眼見那楊琴馥的身影消散在那堆雜草前,身後傳來了一道沙啞嗓音,“兩位鋪頭,跟了一路,不餓嘛?"
兩人轉身,人影已然散去,忽而腳踝被人一拖,重重倒在沙地上,背朝黃土,面朝藍天,随着拖拽速度加快,那些摩擦地面,風吹花草的聲響擦着耳尖飛過。
靳剛一手拉住大毛,另外一手朝後握着劍柄,那劍緊貼地面,扯不出。
眼見速度快到塵土遮掩雙眼,兩人手掌心早已經被磨破,夾雜着沙土,血迹被土掩蓋。
“噗騰”一聲,巨浪掀起,那水浪沖到了案件。
鼻腔湧緊大量水,大毛身心泛酸,很快反應過來,他屏住呼吸,身子縮緊成一團,不慌不忙解掉腳上的繩子,盡量用嘴呼吸。
混濁的湖水讓視線模糊,大毛借着動靜往那邊遊去,掙紮一番沒了動靜的靳剛漸漸沉入湖底,被大毛大手一攬,湖水的托舉加之自己的力氣大,很快将他拖拽至岸邊。
頭沖破湖面,大毛大口大口呼吸,吐出鼻腔裡的湖水,奮力一推,将靳剛架在背上,雙手搭在岸邊奮力一躍。
趴在了岸邊。
休息不過幾秒,她将靳剛平放在地面,雙手按壓在他胸口,一按緊着一壓,力氣逐漸放大,“唔。”他咳出湖水,大毛又拍了拍他臉頰,麥黃色膚色可見泛紅。
“靳剛,靳剛。”他喚了幾聲。
終于隐隐約約聽到了一個字,“在。”虛弱的氣音。
靳剛睜開雙眼,刷的一下,他臉頰更加泛紅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大毛松下一口氣,盤腿而坐。
“沒事,但是,你可能有事!”
“啊!”大毛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