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等了差不多一個早上,終于房門開,顧景淮腳剛踏出那門檻,就被胖爺長臂一伸,給攬過一旁,繼而被包圍。
沈傾傾再三收到他們的暗示,歎了聲氣,問道,“那徐大人和你都聊些什麼?”
顧景淮朝沈傾傾使了個眼色,雙手攏于袖内,那扇子一并也收了起來,視線一一略過衆人,最後落在那周知棠身上,“徐大人召你進屋,剩下的人一一列隊,等着叫号。”
第一個被一對一聊天的是周知棠,衆人神情複雜的看着她跟着顧景淮進去,心情是五味雜陳。
靳剛忍不住推了推大毛的手臂,“你們說徐大人要問些什麼?”
胖爺靠在身後的柱子上,雙手抱胸,沒來由感慨一句,“恐怕我們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徐大人極有可能要下些狠料。”
小六側頭,懵懵的臉色跟着瞎問一句,“狠料,徐大人要煮菜給我們吃?”
額頭毫無疑問被胖爺一敲,“你倒是挺敢想,徐大人煮菜給你吃,怎麼不說他還順便替你驗屍。”
靳剛噗嗤笑出聲,雙肩一抖一抖,旁邊大毛臉上挂着笑意倒是收斂些。
沈傾傾則是眉頭一挑,畢竟是自家徒弟,“小孩最近驗屍累了,腦子有些雜亂。”
小六脖頸一縮,躲到沈傾傾身旁了。
隻怪這屋子隔音甚是好,衆人剛才湊到了木門旁,一點聲響都未曾聽到。
而屋内,周知棠坐在顧景淮對面,徐念深坐于主位,視線落在周知棠臉上不忍離開。緩緩詢問,“在大理寺兩年了?”
周知棠撇臉,望向顧景淮,悶聲嗯了一個字。
顧景淮低頭執筆,記下兩人的談話。
“在大理寺辦案的日子覺得如何?有沒有什麼建議?”他又問,身子前傾,單手托着後腦勺。
周知棠厭眼眸微閃,知曉了這是上司的談話,不過目的是好是壞她不敢判斷,又悶聲了一句,“沒有。”
“當真沒有?”他雙眉一挑,柔聲逼問。
“沒有。”周知棠仍就一臉平淡。
顧景淮不經意擡眼,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落定,嘴角淺笑淡定看戲。
“那我可是有,你辦案期間随表現良好,在捕捉犯人時未曾有過失手,同時查探線索時細心,但就是總愛見縫插針的利用查案時間去和胖爺比武等等偷懶行為,以上所說是否有無虛實?”他雙手交握,自信堆滿了臉上。
周知棠知曉,如果不是背地裡調查過,是不會如此肯定的,抿抿唇,她選擇了死不承認,“徐大人,那些誇獎的話語是實,隻不過最後一句話存在虛。”
徐念深灑脫一笑,那狂傲氣質跟着柔軟一化,五官更顯傲氣魅惑,撩人感迸發,“哦?是嗎,那如果在今後的辦案過程中發現了你偷閑的行為,你該當如何?”
“不當如何,因為絕無這種可能。”周知棠一臉淡定加笃定。
顧景淮實屬是憋不住了,笑意蕩漾在室内,不料兩道目光幽幽寒射過來,笑意又僵持在臉上,他擡手裝作不經意的揉了揉臉頰。
“若是有呢?”徐念深不依不饒。
“絕無這種可能。”周知棠也咬死了這個答案。
“行,待我抓到了,在商讨懲罰一事。”
——
顧景淮和周知棠出來時,衆人惴惴不安,紛紛圍上前。
“徐大人問什麼了?”
“徐大人說什麼了?”
.......
周知棠沒回,望向沈傾傾,“傾傾,該你了。”
“哎!”沈傾傾倒是不害怕,顧景淮則是叮囑了一句,“每個人問題都不一樣,傾傾,你今後可不能再賭了,為夫也隻能提點這一句。”
沈傾傾不理睬,将這句話抛之腦後,坐在剛才周知棠落座的位置上,沈傾傾坐姿端正,輕松自然。
徐念深身子靠在椅背上,語氣冷淡,神情帶着淺淺笑意,“沈傾傾,驗屍技巧高超,比很多男仵作都厲害,不錯,大理寺有你這個仵作官乃之幸運。同時,廚藝方面又不失大家風範,不愧為沈老闆的後人,經常烹饪造福于大理寺的其他官員,以後的日子我也是有口福了。”
聽到誇獎的詞語,沈傾傾本人倒是冷靜許多,不如顧景淮那一臉洋洋得意,驕傲自滿,不知曉的還以為誇的是顧景淮本人。
徐念深目光幽幽落在兩人的身上,手指彎曲,落在顧景淮錄卷前,輕輕一敲,示意他收回那眉目傳情,孔雀開屏的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