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華樓,對面。
兩人窩在這茶攤上,一壺茶就被兩人喝得差不多了。
沈傾傾托腮,因着是女扮男裝,坐姿也仿着那些男子,雙腿大咧咧的敞開,右手握拳搭在膝蓋上。
顧景淮臨進門前又特意囑咐一句,“夫人,你待會盡量躲避着她們的接觸,還有這衣裳,務必也要看仔細了,她們是練過的,解别人衣裳那是遊刃有餘,實在不行給她們銀子讓她去纏下一個公子。”
沈傾傾點頭,倏而又詢問,“咦?不對呀,你說你從未來過,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呀!”
他伸出右手作發誓狀,“蒼天為鑒,我這是從書中看來的,那些個閑書。”
“行了,我又沒說怪你,倒是你,這發誓是男人最沒用的誓言。”她暗暗伸手戳了戳顧景淮的腰間。
“誰說的?别跟我說你也是從書中看來的。”顧景淮挑眉,掩扇而問。
“知棠說的。”
顧景淮:“我懷疑知棠每次教你的道理總是與我作對。”
隻見沈傾傾一巴掌撫在他臉上,往後一推。
“公子~,公子~,”兩人一出現在穗華樓門外,外面三三兩兩的女子就将兩個人給包圍起來,搭肩勾背,摟着腰身,摸着手,快要貼上去了。
被擁着進入這穗華樓,那老鸨扭捏着身子上前,“兩位公子,看上這幾個姑娘中的哪一個呀?”
顧景淮手中的扇子一合,一橫一推,将那些女子的手給一一推開,“有沒有青州來的姑娘,我呢,青州人,這京城的姑娘沒有我們那的好。”
“公子,你這是胡說八道~,你都沒有見識過我們京城姑娘的絕活。”其中一個女子輕甩袖子,金絲袖薄紗拂過顧景淮的臉頰,癢意襲來。
顧景淮橫甩袖子,一個錢袋子就落入老鸨的手中,那老鸨自是不會與銀子過不去,朝着身旁,小厮道,“去,讓那些青州籍的姑娘給梳洗打扮好了,排着隊讓這兩位公子你選,不知哪位姑娘有這福氣被公子你選中。”
“姑娘太多本公子也是無福消受,要哪些來了幾年的,有經驗些。”
那老鸨笑意僵了幾秒,遂而抛來一個媚眼,贊許他會玩,又玩得開,“懂,我懂,公子這癖好倒是與其他公子不一般,獨樹一幟,不一般啊!”
顧景淮抿唇,見那些女子不安分的又想貼上來,身子一推,手中扇子騰的打開,帶着股殺意,“門外又有公子來了。”示意她們找尋下一個目标。
這等有錢又大方的公子可遇不可求,眼下雖不情願,也不得不依依不舍的離開。
此刻緊貼着沈傾傾的一位女子摟緊了她的脖頸,“公子~,你好香呀,小女子能不能要些封口費。”
她手指尖有意識無意識拂過沈傾傾的胸口,後者很快聽懂了這個暗示,遂而拿出一錠銀子暗裡塞給她。
跟着小厮往二樓雅間走去,那老鸨又讓人上了好酒好菜。
沈傾傾剛想嘗一口,就被顧景淮攔下,“這青樓裡的酒水菜肴你也敢吃?”
擡眸不解,而後恍然大悟,“這也下藥,不會被顧客投訴嗎?”
“下些添情舒心的藥罷了,對人體健康無害,但讓人沉迷風流。”他拿着筷子翻動着菜肴,将其弄亂佯裝飲食了的假象。
“這也是從書上看來的?”沈傾傾皺眉,聽話的放下筷子,原是想嘗一嘗這的菜品味道如何,自己回去也學一學。
“聽别人說的。”
沈傾傾若有所思,“不過這青樓的人都很聰明,剛才抱着我的那位女子就知曉我是女扮男裝的,問我要了封口費。”沈傾傾想着做戲要做全套,遂而拎起那酒壺起身往門角去,一股腦全倒在了那花瓶内。
話落,顧景淮恍然大悟哦了一聲,“我早該想到的,這的女子識男人最是精通,管你是有錢還是沒有錢,一連那品行性格都能輕而易舉摸透,更何況是男是女,在她們眼中都是極易辨認的。”
“無論在哪一行混,總歸是有些本領傍身,不過待會我們如何查?若是直接審問,會不會引起其它不妥?”沈傾傾坐回榻上。
顧景淮眼珠一轉,眼眸裡的精光一閃,遂而一道響指而來,“編,來一出空手套白狼。”
那小厮很快将女子招來,足足有十幾個,擠滿了整個屋子,濃妝淡抹,胭脂水粉的氣味混雜,屋内沁滿了各種香味。
擺手示意那小厮出去把門關上。
顧淮瀾身子往後一靠,“來這都幾年了?”
那些女子面面相觑,七嘴八舌的回答,有五年的、六年的、也有十年的。
“你們可知钿燕姑娘嗎?”顧景淮又問。
那些女子面面相觑,一概搖頭。
“她應是五年前來的京城,聽聞也是被賣入了這穗華樓。”顧淮瀾道。
那些女子沉默不語,想來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沈傾傾将挽着發絲的簪子拔下,三千青絲披散在肩上,“實不相瞞各位姐姐,這钿燕是我的姐姐,早些年被賣來了這京城,聽聞是入了穗華樓,我特此過來為她贖身,不知曉你們能否告知我姐姐的真相,我必當重賞。”
其中一位女子握緊了手中的帕子,“我們實在不知,也從未聽說過钿燕這個名字。”
“我姐姐是從青州的穗華樓被送過來的,你們有誰也是從哪被送過來的嗎?”
有三位姑娘舉手了,卻表示也從未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