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荷葉擡手一抹淚水,就從人堆裡擠了進去,“不好意思,讓一下!”
“爹!”将他拉至身後,毛荷葉一面賠禮道歉,一面将些碎銀子放到他們碗中。
和毛父起了争執的那人将碎銀子倒在了地上,“我們乞丐也是有尊嚴的,總不能給幾塊碎銀子就随意侮辱我們吧!”
大毛蹲下身子去撿那即刻碎銀子,餘光卻瞥見窩在後面躺坐着的熟悉的臉龐。
本能起身上前竄去,擡手就揪住了這人的胳膊,腿橫掃而去,将那人要站起的雙腿給重新絆倒在地。
“張甲!”
被叫了聲張甲,他虎軀一震,此刻被她擒拿,自己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回過頭望去,知曉這是大理寺的毛捕頭,身子跟着放松軟和,任憑她壓制自己。
突如其來的變故,圓圈中心點移到了大毛和那乞丐身上。
“你幹什麼?欺負我們乞丐兄弟嘛!”那個乞丐上手去抓大毛的胳膊,剛使勁,就感到自己肩膀傳來了一陣痛麻,“饒命!兄弟饒命!”
那是一陣鑽心撓骨的刺痛,疼到他感覺骨頭就快要散架了。
搭在大毛肩上的手已經離開,她回頭望去,是謝淵。
謝淵也跟着松開了手,朝那乞丐狠狠一道,“阻撓大理寺辦案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那乞丐點頭哈腰認錯,等他想要去尋地上的碎銀子時,竟不見了,不知哪位趁着混亂給拾了去。
這邊的動靜也将靳剛給吸引了過來,謝淵剛好将張甲給綁了,順手就遞給了靳剛,“沒想到這張甲竟然跟着流浪漢混了那麼多天,難怪我們都找不到,眼下終于可以送回大理寺秉公辦案了。”
靳剛看了看大毛,又看了看謝淵,接過了這兇手張甲,“行,我這就押送回大理寺。”
這一番變故下來,毛父毛母早被這一幕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們知曉自家女兒力氣大,卻也沒料到捉拿兇手是信手拈來。
“爹,現下可以跟我們回客棧了吧!”大毛平淡的語氣詢問。
“回,回回,這就回去,跟你回去。”沒想到乞丐窩裡藏着一個罪犯,他咽了咽喉嚨,女兒如今也是不能強硬着來。
謝淵将周嘈的人都疏散而去視線落回到了這三人身上,對事情也有個一知半解了,笑意盈盈道,“大伯,多虧了你,誤打誤撞就讓我們找到了兇手!”
“這是?”他看着眼前這錦衣華麗的男子,穿得比他們縣長還光鮮亮麗,不經意多打量了幾番。
“大伯,你好,我是你女兒的朋友,我叫謝淵。”
——
周知棠去到顧府尋沈傾傾時,她正巧就在廚房裡燒菜,門框探出一個腦袋,沈傾傾忙着手頭上的事情,沒太注意。
結果肩背被人一拍,她整個人差點跳起來,回過頭就看到周知棠那張笑臉。
“你吓死我了!”沈傾傾手中捏着的面團輕輕敲了她的額頭,“神出鬼沒的。”
周知棠熟練的就捏起那一塊蒸好的小包子往嘴裡面塞去,“我過來是跟你說一個好消息的,張甲被抓了,大毛抓到的。”
“那太好了,案件總算是徹底了結了,大毛在哪發現的?”
“說來也是好笑,他這些日子一直跟着乞丐混,給了他們銀子,乞丐也就此掩護着他,所以我們才一直找不到他的身影,若非牢牢把關着城門,早被他偷溜出去了。”
“确實,這倒是給我們提了醒,以後找人又多了一條線索。”沈傾傾歎氣,又低頭去搓揉她手中的面團。
“傾傾,你有空的話就教我學做一道菜吧!”周知棠看着那些小面團經過她的巧手,捏出各式各樣的形狀,有兔子、小狗、小貓,還有各種花朵,其中海棠花她最愛。
“你要學做菜?行啊,學什麼?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沈傾傾雙眼随即發光,她此生最愛驗屍和做菜。
“就先學我愛吃的那道菜,蟹橙釀吧!我想着學做成功之後,做一次給徐念深吃。”周知棠抿唇,感謝他送給自己的海棠花手鍊。
“你做給徐念深吃,你做你喜歡吃的菜?不應該是做他愛吃的嗎?”沈傾傾淺笑調侃。
周知棠抱劍,一本正經回道,“我又不知曉他愛吃什麼?我做菜,肯定要做我自己喜歡吃的。”
“好啊,那就學這道,”轉頭吩咐人準備了一些橙子和螃蟹來。
處理螃蟹時,周知棠忽問,“對了,大毛是女子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知道了?”這事還是徐念深同自己說的,他第一眼就看出大毛不是男子身,而自己看不出。
沈傾傾撇頭,微微點頭,“我起初也不知道的,但上次我們一塊去茶館喝茶時,不是躲着徐念深而四處逃竄嗎,那時候我拉錯人了,輕按她脈搏,這才肯定她也是女孩的事情。”那冰清玉潔的膚色是懷疑,而之後的把脈就是肯定了。
“如今大理寺我和你,還有徐念深都知曉了,其餘的人我們都别說,除非大毛自己承認。”周知棠提醒,故而又強調,“顧景淮看不出的話,我們也别告訴他。”
“我知道,揣着這個秘密,我可是一直沒有告訴過他。”
将蟹肉都放在一個盤子裡,周知棠又道,“算了,今晚上一起在這裡吃飯吧!”她還是不想讓徐念深知道,這蟹橙釀是自己親手做給他的,免得又整出一些瑣碎事。
“嗯,我讓人去知會他們兩一聲。”想着顧景淮和徐念深還在大理寺處理公務,便讓下人去提醒一聲,今日回府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