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府。
曾若蘭剛才一陣的狂笑發癫讓府上下人措手不及,好幾個大夫齊力救治,才終于将她給穩定下來了。
彼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色霎紅,嘴唇泛紫,小六看着倒像是中毒的症狀。
謝淵朝着各種大夫鞠躬道謝,又讓曾若蘭身邊的婢女給了銀子打發他們離去。
曾侍郎見狀,不禁好奇焦灼詢問,“謝公子,你這是何意?”若不是曾家和謝家交好,曾侍郎見他屏退了自己請人來給女兒看病的郎中,早就大發雷霆将此人給趕出去了。
“曾姑娘的确是生病了,但這病不是這幾個大夫能醫治的。”謝淵彬彬有禮回應。
曾夫人輕輕拉着曾侍郎的手,示意他安靜些許,“謝公子此話何意?你沒有學過醫術,更談不上大夫,這可是我女兒的性命,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我知曉。”謝淵接過大毛遞過來的稻草人。
這稻草人上正貼着曾若蘭的生辰八字,沒見針紮在上面,倒是聞到了稻草人身上的一股臭味,“夫人,麻煩讓人拿一把剪刀和一個碗過來。”
曾夫人不解,但也照做,這稻草人就是在女兒床底下翻找出來的,巫蠱之術在當朝内是禁術,“好,”眼神示意着身邊的婢女,又朝着自己夫君道,“我瞧着府上的人要一并嚴加看管,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黑了心腸的要害我女兒。”
曾侍郎聽着夫人憤怒的語氣,馬上做出行動,“我這就去查,勞煩靳捕快和毛捕快一同去了。”
謝淵彼時開口了,“曾大人,麻煩留下毛捕快同我一道,我一個人忙活不來。”
“好。”
靳剛心裡一陣不爽,第三次了,他是第三次支開了自己和大毛一塊辦案的機會了。
碗和剪刀被拿過來,謝淵熟練的剪掉了縫補着稻草人的那塊布,不一會兒,那個洞口引出了一隻接着一隻胖乎乎的小蟲,乳白色不斷蠕動着,一圈接着一圈皺褶在蟲子身體散步,發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曾夫人即刻捏着手中的手帕捂嘴,眉頭皺起,退後了好幾步。
“夫人,你也知曉這是巫蠱之術,若是這事情被那幾個大夫傳出去了,有損曾姑娘的名譽,影響她的談婚論嫁。”
曾夫人是如此聰慧精明之人,知曉自己女兒心悅眼前這男子,她和自己夫君不是一次兩次暗示過他們謝家,卻遲遲不見謝淵上門求親,加之今日這句話,無非是暗示着自己女兒還是另擇夫婿吧,他看不上自己女兒。
對此,曾夫人對謝淵倒也失了好感,此人眼光短淺,倒是他配不上自己女兒。
大毛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眼前這巫蠱之術,這些小蟲子看着惡心好拿捏,卻未想到能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導緻一個人癫狂發瘋,生病昏迷,甚至于丢失性命。
“這是巫蠱之術的手段之一,煉制毒藥喂食這些小蟲子,再裝進這稻草人當中,能讓被詛咒的人痛苦至極,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謝淵溫柔的同大毛解釋着。
大毛心生疑惑了,“憑借這生辰八字,就能使這人受到這般折磨了?”她是不相信的。
謝淵道,此刻那稻草人被擱置在桌面上,又拿起碗蓋蓋住,“當然不止這一步,這些蟲子會分出一部分,做成藥引子喂食人喝下去,那蟲子就會在人體内吸食而成長。”
“所以,曾姑娘體内......”
曾夫人慌張的一叫,想到女兒要經曆此磨難,眼淚撲撲的就往下落,“謝公子,你可有辦法。”
“曾夫人,我一定竭盡全力。”
“毛捕快,你們大理寺的辦案效率我是相信的,請你們務必要将這兇手給抓出,我要讓他千刀萬剮,下火海,下地獄。”
“曾夫人,我們大理寺一定竭盡全力。”她學着謝淵的話語道,對這些達官貴人她一向是心生怯意。
又讓人準備了屏風,屏風隔着男子和女子,大毛照着謝淵的吩咐解開曾若蘭的衣裳,輕輕按揉着腹部,果真見到腹部有着細微的動靜,一會兒肚皮被撐起一個凸狀,不一會兒肚皮又被下拉,形成了一個凹槽。
而腹部處也生了斑斑紅點。
将衣裳拉下,被子蓋好,大毛走出去,将情況屬實彙報。
曾夫人詫異,沒想到毛捕快竟是女子身份,眼眸不禁又落到謝淵身上,來回打量。
謝淵則是了然的點頭,“那就是了,這種巫蠱之術雖不常見,但也不會置人于死地,此刻她肚子裡有一隻蟲子,我們需要引出那蟲子。”
“如何引?”曾夫人詢問。
謝淵轉身走到桌面上,提筆寫下了一道方子,遂而轉交給曾夫人,“勞煩夫人了,讓人按着上面的藥材采購,并熬煮成一鍋湯。”
接過藥材,曾夫人點頭,謝淵又叮囑了一句,“夫人還請讓信得過的人采買熬煮。”
“我去,我親自去。”望着曾夫人離去的身影,大毛若有所思,抿唇垂眸,羨慕又失落。
謝淵偏頭,看着大毛這副神情,心髒不由自主的刺痛了一下,有些不好受,“那蟲子體量有些大,需要從私密地方引出來,毛捕快,等會辛苦你了。”
“嗯,那蟲子到底有多大?”
“比嬰兒小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