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是滿意的,書香門第的女子,彬彬有禮,琴棋書畫又精通,是很多家庭的最愛。”
“所以兩人沒有死成?”徐念深幽幽道,兩人私會的事情是在羅家被發現的,廖立軒那日同羅英彩私會,被府上的管家發現了,于是羅夫子便鎖緊大門,暫停授課,讓簽了死契的下人圍住羅英彩的院子。
而據羅英彩所言,那日就察覺到了身子不舒适,渾身骨頭乏累,犯困,又想着晚上的私會,于是便吃了那養顔美容的藥丸,好讓自己精神些。
廖立軒到時,她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廖立軒倒是端着君子之禮在一旁提筆看書等着她醒來,期間飲了杯茶水,沒想到也跟着昏昏欲睡了。
“那茶水沒有問題。”顧景淮補充,“廖立軒應當是被人直接下了蠱蟲,而那羅英彩所服用的藥丸又和廖立軒脫不了幹系。“
“有可能那兇手的目的就是廖立軒和羅英彩,隻不過通過他朋友行事。”徐念深猜測。
于是兩人就尋到了廖立軒的朋友,李溫,家中是開當鋪的。
他是和兇手最有可能有交集的人。
“徐大人,那人我倒是不記得了,就挎着一個籃子,穿着身黑色鬥篷,面容真是記不清楚了,但他神色嚴肅,好似天生臭臉不愛笑。”李溫半倚在桌面上,雙手搭在桌面上支撐整個身子,雙腿微微搖晃,“我這開當鋪的,往來交易數不勝數,總不能記住每一個人的容貌吧。”
“那你怎麼就買他的東西呢?”顧景淮好奇。
“還不是因為我廖兄,想着那羅姑娘的生辰到了,不知曉送些什麼,首飾他覺得太俗氣了,碰巧那人說自己做的藥丸能美容養顔,就買了給兄弟。”李溫道。
“李公子,這街上随便買的東西你都相信,還送人,就不怕是坑騙你的?”顧景淮無語一笑,也是見着這人心大,萬一吃死了人,查下來,他免不了要擔些責任。
“我哪裡想太多,那人态度冷淡,一副自己有好貨不愁客人的摸樣,若是不出手不就虧了嗎?”李溫憨笑,撓了撓腦袋,微微害怕,“是不是出事了?”
“沒出事!”
李溫松了一口氣,但廖兄早已經告知自己了,如今隻好也跟着裝傻,“對了,我就記得那人的眼睛是下三白,”又忍不住敲了敲腦袋,“我真是榆木腦袋,怎麼就忘記了父親的叮囑,不讓我同這面相的人做生意!”
出了當鋪。
“得,又斷了線索,眼睛下三白這長相倒是奇怪。”
徐念深抿唇,那日所見到的女子,因為太過于柔軟的外表,讓人忽略她的下三白眼睛。
“客棧!”徐念深拍了拍顧景淮,示意他跟自己往前走。
周知棠看着窗外的月色早已經換為了和煦的日出,霧藍色的天空白雲層層交疊。
兩人熬了一夜,守了一夜,也擲了許久的骰子,季綏終于領着人來了。
“我們倆沒睡好,這地下室的人可睡得香。”周知棠揉了揉雙眼,給自己提神,沈傾傾點頭,靠在她肩上。
季綏二話不說打開這地下室,幾人往下走去,階梯因為年久未修,發出聲響。
地下室不是很寬敞,一張床榻,一張桌子,一個櫃子,而那櫃子裡面放着很多塊烙餅。
桌面上擺放着一個缺了蓋子的茶壺,兩個有缺口的茶杯。
床榻上,一對老夫妻相互依偎,那褪色的毯子蓋在兩人身上。
看着來人,那夫妻倆鎮定淡定。
“我們見過!”周知棠驚呼,這不就是那日在鬼市遇見的老夫妻嗎?
沒了黑色鬥篷遮住臉龐,夫妻倆一看就是冥疆人。
帶着那麼多人前來,周知棠知曉是吓到他們了,但是看到旁邊角落裡擺放着的制蠱工具,臉色禁不住一沉。
沈傾傾柔聲一問,“是挪達奶奶和喇洺爺爺嗎?”
這就是周知棠要找的老夫妻,在那些名單上最精通巫蠱之術的人。
那挪達奶奶一口流利的中原話,彼時道,音色蒼老,“是,難為你們找了多麼多人對付我們夫妻倆。”
沈傾傾和周知棠對望,而後出聲,“在我們國家,巫蠱之術是嚴令禁止的。”
“我們沒有使!”喇洺道,眼眸在這夜色更顯混濁。
“還請同我們回大理寺一趟。”季綏出口。
兩人顫顫巍巍從床上下來,那挪達剛下床,身子不穩一晃,沈傾傾眼疾手快扶穩了她。
兩人身上被黑色衣裳裹挾,隻餘下那張爬滿了皺紋的臉頰。
——
客棧裡,徐念深又見到了那日的女子,“徐将軍,我在此等候你多時了,總算是認我了嗎?”
徐念深幽幽看着她,厲聲一問,“你究竟是誰?”
“你的人還沒有查到我的身份嗎?”她視線躍過徐念深,落在身後的顧景淮,似水秋波含盈,“顧少卿也來了?”
顧景淮看這女子雖柔軟,那張臉龐白得晃眼,晃得心髒發慌。
徐念深回頭,才發現他臉色難堪,甚至于是恐懼,身子橫在他面前,質問,“你是李芙魅?”
話落,他先一步出手,手腕朝她肩上一擊,那女子則身輕如燕,一眨眼就落至了顧景淮身後,手撫在顧景淮肩上,如藤蔓、如厲蛇緩緩粘爬,豔麗而劇毒。
隻一秒,就被他甩開,反手被握住了手腕,女子毫無恐慌之意,“顧少卿,你知不知曉什麼叫憐香惜玉,你的夫人,也是被你如此粗暴狠厲的對待嗎?”
徐念深再次出擊,劍朝她刺去,這一刺,女子迅疾躲閃,身上那白色衣裳滑落,裸露的身子千瘡百孔,一道又一道的疤痕,胸部以下,腳踝以上,疤痕上長着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徐念深這次不會放她跑了,視線緊緊盯着她的臉龐,顧景淮彎腰将她的衣裳拾起,扔到了那女子身上,空中,徐念深劍一挑,破了個四分五裂,随後身後的被子先一步被徐念深挑起,将她裹住,“衣裳不可輕易脫下,脫下了,想穿上就難了。”
女子本就不是徐念深的對手,被捆綁在被子之中,轉而央求,“你殺了我吧!”
“上次支走了周知棠,這次又是何目的?”徐念深眸光凜着寒意。
“目的,我的目的都達到了!”那女子坦然而笑,“就等着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