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
從馬車上開始一路沉默無言,直至邁過了門檻,徐念深欲想開口又不從從何啟唇的跟在她後頭。
一直到了躺在床上,周知棠翻身調整一個舒适的睡姿,剛閉上眼睛,徐念深的聲音就在這暗夜傳了過來,輕聲細語。
“知棠,你可看出靳剛對毛捕快的心意。”
沒頭沒腦的八卦問話,周知棠并未搭理他。
沒聽到回話,徐念深心中一陣躁動,像是有邪物作祟,揪着他喉嚨要那麼說,捏着他耳朵要聽到回話以此撫慰心緒。
“周知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歡的人了?”徐念深又緊着詢問。
迅速撩開被子,周知棠坐在床上,縮回了那要下床的左腳,壓着怒意回話,“徐念深,我不知這幾日你為何如此的莫名其妙,老是問些無聊至極的話語,但我周知棠喜歡誰都同你無關,你也沒有資格指手畫腳的對我咄咄逼問。”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是我妻子。”
漆黑的屋内,借着灑落而來的月光,勾勒他柔和的下颌線,沒入脖頸,随着他喉結上下滑動,周知棠聽出了那強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周知棠盤腿而坐,搭在大腿上的雙手禁不住緊握成拳,“不是表面夫妻嗎?徐念深,當初的新婚夜你别忘記了,如今我左肩上的疤痕還在呢?”她擡手忍不住摩挲那道傷痕。
徐念深曲起右腿,一手撐在被子上,夜色朦胧中腦海自然浮現她生氣的摸樣,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今日的聚餐,她挨着靳剛坐,怎麼瞧就是礙眼,不禁咬着下唇懊悔自己無中生有的咄咄逼問,嘴上還是要逞強,“行,我欠你一次,明天早上,你去問季綏要箭,也來刺我一次。”
“有意思嗎?徐念深,難不成你被狗咬了,也要咬回去?”周知棠穩住心緒,捂住胸口,耐着性子問,“你最近很是奇怪,為什麼我與任何一個男子有過接觸,你都要莫名其妙的審問我,徐念深,明日尋一個大夫給你把脈吧!”
徐念深眼眸下垂,“那你呢,我同别的女子說話,你為何無緣無故朝我發脾氣。”
“發脾氣,我有嘛?你知道的,我這人生性不愛笑。徐念深,你别忘記了,我們隻是表面夫妻,互不相幹這四個字你懂嘛?”
剛緩和的氛圍又被散落的火苗破壞。
“周知棠,你當真一點都不曾,一點都不對我動過心。”
周知棠見他邁着步子走過來,拉過被子,形成一道保護盾,夜色中,他的眼睛尤為皎潔明亮,“不曾,我拒絕了你多次,你難道看不到,聽不見嗎?”
他眼中猩紅,一股壓迫感散來,周知棠退至了身後,他傾身上前,扶着她的肩身,手指無意間觸及到了肩上的疤痕。
周知棠一掌拍開,“怎麼?求愛不成要來霸王硬上弓嗎?”
“周知棠,你就是如此想我的嗎?”
周知棠别開臉頰,修長細膩的脖頸落入他眼眸。
隻聽到她接下來殘酷的話語滴落,砸在心頭上,“徐念深,我們當初的合作是否太過于沖動了,說好的表面夫妻,你卻出爾反爾。”
下一秒,手腕被狠狠扣住,“周知棠,你當真如此認為?”
“我們都各自冷靜一下吧,我累了,不想演戲了,徐念深,你一定不知道,外頭有多少女人想要做你的妾室,好幾封挑釁的信傳到了我手中,你大可不必糾纏我一個人不放。”
這事她從未同自己提起過,徐念深眼眸微動,碎了光彩,大抵是不在乎,所以可說可不說。
末了,他脊背一松,“你若是生氣了想要回娘家,那就明日再回家,夜深了不安全。”轉身出去了。
周知棠坐在床上,屈起雙膝,淚水從眼眶傾瀉而出,她知曉情蠱作祟就會如此,感情的糾葛讓人失去理智,各種傷人的話語化為利器直抵心髒。
——
“最近來看我的次數有些頻繁了。”沈轅飛雖是調侃,到底掩飾不住那歡喜,壓制不住的唇齒。
“祖父,我想你了呗!”沈傾傾摟着祖父的胳膊,撒嬌。
“确實如此,傾傾在家就時常念叨着你。”顧景淮道。
“你們小兩口把日子過得好就行,祖父身子骨硬朗,又不是癱在床上動彈不得了。”
“呸呸呸!”沈傾傾握拳輕扣桌面,“祖父,不準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語。”
“好好好!”沈轅飛舉手投降,“祖父錯了,錯了。”
沈傾傾又适時轉移話題,“兄長是不是出去了?”
“是呀,又出去鬼混了,自上次回來,第二天三更半夜就急匆匆出去,你見哪個好人家出門專挑選三更半夜的,這不是做賊嗎,加上那頭發和打扮.....”吐槽累了,祖父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這不着調的混小子。”
“祖父,你都說了,自己的日子自己過,兄長就喜歡玩,那就讓他玩呗!”顧景淮啟唇替他大舅子說話了。
“景淮,今晚上就一起在家吃飯,好些日子沒見你們兩一起過來,我親自下廚。”沈轅飛眉開眼笑,滿臉慈祥,兩人恩愛的摸樣他最是放心了,結果到了晚膳,視線落在兩人身上,沈轅飛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沈傾傾夾菜到他碗中的動作大方又透着小心翼翼,而顧景淮則是夾了一個鴨腿放到她碗中,似乎忘記了沈傾傾并不愛吃鴨腿。
這是吵架了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故作演戲?
到底是夫妻,沈轅飛知曉兩人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還年輕,吵架摩擦總是有的。
——
毛家。
“小妹,那謝公子的事情你就告訴我呗?”二哥毛貴纏繞着大毛,奪過她手中的牙粉。
毛荷葉歎氣,“二哥,我真不知他的事情,把牙粉還給我,否則今晚你就出去住。”
毛貴到底還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情不願的把牙粉歸還,還是不願意離去,“小妹,你該不會也喜歡那個謝公子吧,你不是已經有那靳捕快了嗎?”
毛荷葉斜睨他一眼,刷着牙不方便回話。
“飯好了,荷葉,阿貴,來吃飯了。”毛母叫道。
坐在飯桌上,毛父給自己沏了一杯酒,這酒一般隻有過年才能喝,桌面上的青菜是用豬肉炒的,每一頓都有肉吃。
雖不如過年,但每頓都能吃到如此好的飯菜,這一切,都是女兒的功勞,毛母看着女兒,既心疼又驕傲。
“唉,若是阿富還在,定能和我喝兩杯的。”毛父喝了一杯,心中一頓惆怅。
沒人回話,荷葉自顧自吃着,時不時夾些菜到杏葉的碗中。
毛父看着毛貴吃飯的姿态,想到身在黃泉之下的大哥,對比之下他娘裡娘氣的,看得人一陣鬧心,“唉!”
偏生毛貴沒注意到父親的眼神,纏着小妹,“小妹,那謝公子的行蹤你就告訴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