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癡戀着江靜熙,為她鞍前馬後,為她傾盡囊中生活費,什麼樣的傻事都願意去做,隻為博佳人一笑。
但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不會因為這點“小恩小惠”而輕易動情,她的身邊有很多個像原身這樣的追求者,除了成績和相貌身材,别的方面例如金錢付出、給人提供很好的情緒價值、做小伏低的姿态等等之類的,原身并不占優勢。
自信心被打擊了,自尊心除了讓原身痛苦,就什麼用處都沒有,他追求不到他的女神,就如同他再也不是衆人的擁趸一樣,他隻能狼狽地逃回到小青梅的身邊,享受着小青梅帶給他的愛慕和仰望的感覺。
舒适空間隻有小青梅一個人身邊,對原身而言,這太狹窄了,他認為自己有更廣闊的天地,得到了短暫的治療後,原身還是會用盡力氣如飛蛾一樣,撲向那團引人注目的炙熱的火焰。
受傷、療傷、撲火,如此循環往複,痛苦也無所謂,因為原身知道,療傷點永遠都在他的身後,他的小青梅根本就離不開他。
用極快地速度了解了原身的一切後,淩無契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那些自我滿足、虛僞、痛苦、愛慕之類的複雜的感情,他感受不到,也無法感同身受。
原身的對與錯,好與壞,淩無契沒法評價,也沒興趣去評價,他身為系統時,對人的看法就是沒有看法,系統跟人不是同一個維度的,就像人不會去評價哪一隻螞蟻是對的,哪一隻螞蟻是錯的一樣。
就算是他已經轉變成了人,也當過一世的人了,很多屬于系統的習性依舊還在,這也很正常,要是以人的壽命來算,他是當了幾百世的系統。
大緻了解原身後,淩無契控制着自己的能量,将其減小到不會被書世界的意識察覺的程度後,緩慢地修複着溺水後這副身體受到的損傷。
夕陽西下,經過大半天的修複,身體基本複原,淩無契拔下手背上的針管,準備下床去辦理出院。
腳剛一落地,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張焦急不已的臉探入房内,在看到淩無契的臉後,來人眼眶内瞬間盈滿了淚水,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慘白的小臉滾落下來,掉到了淩無契的心頭。
他張開雙臂,來人快步走到他跟前,猶豫了一會後,撲入他的懷裡,發出帶着不明音節的嗚咽聲。
淚水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服,懷中人滿眼心疼,“咿咿呀呀”地發出聲音,卻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字詞來。
淩無契動作輕柔地擦拭着她的淚水,低聲安撫她:“别擔心,我沒事,沒有我班上同學說的那麼嚴重,你看我都能好好站在你面前了。”
這是他的小青梅,沈桑柔,也是他跨越時空要找的人。
沈桑柔望了一眼淩無契背後還剩下半瓶藥水的吊瓶以及他手背上還在浸血的針眼,着急忙慌地朝他比着手語。
[藥水沒有打完,我去叫醫生來。]
淩無契拉住了要走的沈桑柔,說:“不用去,停藥水是因為我可以出院了,你等我一下,我換下病服就去辦出院手續。”
等他從病房衛生間出來,他的病床邊多了兩個人,江靜熙和周舒志,而沈桑柔低着頭被擠到了最角落的地方。
“這麼快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了,上午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果然是裝的。”周舒志對着淩無契陰陽怪氣,轉頭對江靜熙又改了語氣,為她惋惜道:“靜熙你在學校被老師責怪被同學抱怨,他在病房裡跟他的高中同學你侬我侬,你就是白為他操心,白替他擔責挨罵了。”
“你還專程拜托我開車送你來看望他,我看淩無契是巴不得誰都不要來,免得打擾到他談情說愛了。”
周舒志每多說一句,病床邊的兩個女生臉上的尴尬神色就多一分。
尤其是沈桑柔,拼命地朝江靜熙搖頭,生怕她誤會了她和他的關系。
淩無契見到此番場景,心口如被針刺了一般,細細密密地疼着,“桑柔……”
他輕喚她一聲,沈桑柔無措地看向他,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的眼神迅速灰敗下去,後退兩步減弱自己的存在,然後快速地跑出了病房。
她一下就不見了,淩無契人都懵了,他喚她是想要她走到他的身邊來,她怎麼跑了?
大腦飛速運轉,原身的記憶一并被調取了出來,相似的場景在淩無契的腦海中閃現。
原來如此,原身每次在江靜熙的面前叫沈桑柔的名字都是同一個意思,那就是“請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要打擾他跟女神的相處”。
這一刻起,淩無契改變想法了,人的評價确實該分好壞對錯,就比如他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簡直是個十足的壞人,他決定讨厭原身那個人。